“那倒没有。”李明夷风轻云淡地瞟他一眼,“不过肛。门的作用,是排泄粪便。你脸上那个要不是肛。门,为什么要满嘴喷粪?”
“你!”
“他刚说的,又是什么事啊?”不等大茶壶发作,谢照马上敏锐地察觉到事有前因。
这个问题一出口,随即便听到卢小妹带着哭腔的委屈声音:“他刚才青天白日的,要拉我去青楼,逼良为娼呢!我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要不是阿叔救我,我只怕已经被拉走了。不信的话……”
她抬着泪眼看了一圈,果断指向伙计:“你问他。”
“是吗?”谢照问。
伙计的确是记得隐约听到什么平安坊,三百文,什么你黑了点瘦了点,整个人还没从一连串冲击中缓过神来,下意识地点点头:“他……是说过这样的话。”
“果真有这样的事?”谢照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锐如刀剑,凌厉地投向已经变了表情的白面男子,“你们这生意,竟敢打到良家闺女身上!果真如此,可得请你去牢里走一趟。”
腰间佩着的长刀,被他五指压住,倾下一个危险的角度。
一听牢里二字,大茶壶两股战战,当即跪了下来,往地上磕了个响亮的脑门:“我只是口上嚼嚼,绝没有做这样的事啊!不然我们春娘也容不下我,我们平安坊的规矩,您是知道的啊!”
“那这么说来……”谢照意有所指地看向站在一侧,仿佛事不关己的李明夷。
大茶壶马上会意,转头又给这白衣男子也磕了一个:“先生圣手,先生慈心,我这嘴就是爱喷粪,先生治得好!”
卢小妹想笑,但又碍着方才戏太足,不敢笑出声。
“行了,既然是口角之争,此事就到此为止了。”谢照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你自己回去好好思过吧,再有下次,可别怪谢某人不顾春娘的脸面。”
那大茶壶安敢再留,嘴上念着不敢了不敢了,屁滚尿流地爬了出去。
直到这时,卢小妹才擦擦眼泪,笑得真心实意:“谢郎君,多谢你!”
……这悲伤是不是去得有点太快了。
虽还有那么一二分的疑心,但身为老道的不良人,事情的经过,谢照其实也能猜出个头尾,否则他也绝不会轻易就这么放走那大茶壶。
“无妨,我等不良人本就是护卫百姓安危的。只是下次若再遇到这种事,可不能私下报复了,知道吗?”
卢小妹很乖巧地点头。
“不过……”谢照的眼睛,在宣判结果之后,又恢复了素日的可亲。他不由看向一旁的李明夷,奇道,“你不是在养病坊中当差吗,怎么大白天的进城了,难道又有什么事?”
李明夷摇摇头:“我已经被辞了。”
趁着谢照在,卢小妹抓紧机会,把当日行济所为一一道出,下了结论:“肯定是官医署里有谁看不惯我阿叔,故意给他使绊子。”
“那也未必。”谢照做深思状,“至少,我兄长绝不是那等没有气量的人。”
“那可说不好。”卢小妹不满地看着他,“不管怎么样,都是因为你兄长那个赌约,我阿叔才丢了差,这总没错吧?”
这罪怪得未免牵强,但是细究起来,其实她的猜测并非没有道理。
谢照一贯是不愿意欠人的,闻言果真动摇起来:“那小娘子的意思……”
卢小妹马上道:“谢郎君,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点的差事能派给我阿叔嘛。你是官府的人,却这么爱护我们百姓,又仗义,又公允,还这么厉害,这点小事肯定难不倒你的。”
“啊,那倒不至于吧。”一连串的马屁拍过来,谢照的脸微微有些发烫。
“不过……”他似乎想起什么,可又有些犹豫。
卢小妹扭着他不放:“你说嘛说嘛,我阿叔什么都会做的。”
谢照目光转向李明夷,终究还是开了口:“最近仵作张敛手下正缺一得力助手,听闻先生极擅解剖之道,不知道先生是否愿意委屈几日,暂时顶了这个活计。日后若有更好的,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