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毕业的王奇和比她年纪大不了几岁的句召马上咽下愤恨,很快签了房主递过来的合同。二十分钟,二十万!王奇气得肚子疼。
可这就是瀛京。居瀛京大不易。
要是也能够和包霜蕊一样,这二百五十多万不就不用花了吗?王奇痛定思痛,急于得到乔增德的认可,一门心思琢磨乔增德的喜好。光是给乔增德办皇帝的新衣签售会还不行,她还要多表现。
可是,表现来表现去,王奇还是不如包霜蕊,她的马屁总拍在马腿上。即便乔增德给她评了优秀,可乔增德一看见她,眼睛里还是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鄙夷和厌恶。
考完试后的刘青吾已经心愿了去,她已经不愿意再想能不能继续读博士的事了。但她不愿欠任何人的情。
她坦然地请乔教授和孙平尧吃饭,为乔增德总算像导师一样,为她开列了书单。为表谢意,刘青吾递给乔教授一个信封。她不想乔增德能有什么“美言”,她只是不想乔增德到处骂她忘恩负义。
一个学生,被自己的导师在大大小小的场合上骂忘恩负义,别人只会信导师,而不会信学生。有乔增德一副有色眼镜就已经让人很煎熬了,如果,平白无故地再多几个乔增德的盟友,那学生的学术之路还不用开始就直接夭折了。
乔教授鼻子里“嗯”了一声,低着眉头没有看她。刘青吾觉察出乔增德有一丝不忍。但他很快朝孙平尧努努头,像立功的英雄一样说:“给你师母吧。”
孙平尧接下信封,放在手里捋巴着,马上喜笑颜开:“青吾,这不就把咱们的关系拉远了嘛。”
说完,她喜滋滋地捏着信封放进包里,拍拍乔增德站起来,准备结束今天这场饭局。
刘青吾大感惊诧,原来这些人是连“推辞”“客套”都没有的,她一时惊愕到说不出话,她甚至站起来伸手拦了一下孙平尧。
孙平尧轻蔑地笑了,斜着眼睛看着刘青吾,冷冷地说:“咋的,还想再要回去?!”
刘青吾,这个还不到二十四岁的青年,呆在原处。
给导师送点礼物无可厚非,刘青吾不想考前送,那样像是在行贿。可是孙平尧竟然就这么收下了,刘青吾觉得自己像中了圈套一样,浑身脏污。她回过神来,竟不知乔增德与孙平尧何时离开的。
对于考试的结果,刘青吾已经不再关心了,照这样下去,这书怕是读不起的。还了人情,不再亏欠,刘青吾安心顺利地结束了自己的硕士生涯。她放肆游玩了半个月,在瀛京一家公司入了职。
可快到新学期开学时,刘青吾却猝不及防地收到了博士录取通知书。刘青吾并无升学的喜悦,她没有跟父母多说什么,按照开学时间,她再一次一个人入学了。
博士研究生开学第一天,她先去乔增德办公室报到。乔增德像不认识她一样,问起她家庭状况。乔增德一听是农村学生,马上鄙夷地说:“农村有地多好啊,在家种地多好啊,读什么博士?”
刘青吾已经对乔增德说话的方式有所了解,但她还是低估了乔增德毫无教养的样子带给她的厌恶感。她笑笑说:“种地有种地的好,读书有读书的好。没人愿意种地,却有大把的人想读书,那想必还是读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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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乔增德这种人来说,无论比他地位低的人说什么,他都会挑出毛病大加贬低斥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刘青吾对这一点已经做好了准备,既然不能破口大骂,她又绝不肯学王奇和包霜蕊的作派,故意讨好乔增德,那么怎样以自己的方式不受乔增德的影响,还要学到知识,就成了她入学的新目标。
乔增德把对王奇说过的话,几乎原封不动地对刘青吾又说了一遍。什么考试不及格了,什么他亲自去争取了名额了等等。刘青吾看着乔增德,这番话他说得如此流利,说得上下嘴皮都不用沾上,说得连磕巴都不打一个,那是讲过多少次了呢?
乔增德的下马威在王奇这儿奏效,在徐君铭这儿奏效,在穆凡这儿奏效,在崔冷这儿奏效,在刘青吾这儿也奏效。
刘青吾从乔增德办公室出来,感到头晕目眩。她站了一会儿,看看年轻的新生们兴高采烈的神情,心里一片沧桑。她也很羡慕。同样是开学,凭自己能力考上是一种心情,被乔增德格外施恩捞起来是另一种心情。
乔增德如法炮制,收着礼物拿着红包抖着威风,一番太监式下马威,就轻而易举地将这些学生与家人几十年的天赋、能力、努力、培育完全否定,完全将这些学生与家人几十年的心血瞬间变成他的功劳与施恩,且永无还完的那天。
只要学生把他的淫威当回事,那学生要么崇拜,要么畏惧,两种情况都不可能带来反抗。只要学生觉得对导师有亏欠感--正如有些父母让孩子感到亏欠他们一样,那么学生就会像孩子孝敬父母一样孝敬导师。
乔增德站在自己办公室窗前,往下张望着站在楼前深呼吸的刘青吾,心满意足地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咕咚一口八百一两的绿茶,从刚才的太监嗓儿变身为土皇帝,自言自语道:“哼,学院的是我的,学生的是我的,学生家里的是我的,都是我的!跟谁俩呢?他妈的,侬两瓶假酒糊弄我,我早晚让你大吐血。”
乔增德把茶叶呸回茶杯里,翘起肥猪腿,心里好不得意。
张汝婧下楼,看着刘青吾,毕竟是教过的学生,她知道刘青吾在考乔增德的博士,但一直不知道考上了没有。刘青吾新学期又出现在校园里,这就说明考上了。张汝婧心想,这刘青吾读硕士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不会来事的学生,竟然能搞定乔增德,我真是有点小瞧了她,照这么看,恐怕今后留校成为同事也说不准。
她这么一想,话里就客气起来,故作纯真的惊喜叫了一声“青吾”。
刘青吾转过头,看着张汝婧那假惺惺的亲热劲儿,感觉刚毕业的崔玮天真的跟她挺投缘。刘青吾掩饰住刚才在乔增德那儿领教过暴虐后无以言状的心情,礼貌地叫了一声“老师”。
寒暄客气几句后,刘青吾很快回了宿舍,学院教师之间互相八卦传话的事她早有耳闻,她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再为自己平白招致议论。她静静想着乔增德刚才讲的话,她无法从这位教授的话中找到任何一句值得学习的东西。刘青吾默默思考着,乔增德是只对自己这样呢还是对所有人这样?
不知不觉,她心里的问号越来越多。当问号得不到准确解答时,刘青吾意识到,她需要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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