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黑衣人显然是早就在树上埋伏好了的,现在他们稳稳的落了下来,将尉显业包裹在正中央。
座下马儿感受到危险,烦躁的打了个响鼻正要惊慌逃窜,尉显业狠狠的勒住缰绳才让它重新安静下来。
安抚好马儿,尉显业谨慎的扫视了一眼围着他的这群黑衣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首领模样的黑衣人身上:“这群侠士,不知你们几人围着我到底想要如何。若是图钱,我可以将身上财物尽数奉上。若是图别的什么,我们也可以好商量。鄙人着急赶路,万望诸位侠士给个方便。”
首领忍不住嗤笑,一道长长的刀疤从他额头划过将脸劈成了两瓣伤口狰狞可怕,随着他笑起来,整张脸更加渗人:“尉显业,有人花了重金要买你的小命。今日之事,恐怕是商量不了了。”
尉显业听罢皱起了眉,他在皇宫并没有什么仇家恨他恨到这种地步。但是此路是通往南营州的必经之路,他去南营州赴任的消息并未告予他人。那么唯一知晓他足迹的人,便只有建德公主了。
建德公主一面说要让她赴任,一面又想要杀他,真是心机深重。
“咱们有话好商量。不知那人给了你们多少钱,我愿意比她出更高的价格,只求能买我一命。”
“晚了。”
那首领阴鸷一笑,提刀朝尉显业冲来。与此同时,周围的黑衣人也纷纷朝尉显业亮出了武器。尉显业利落打落几人兵器,打散了黑衣人围着他的那个圆。
黑衣人们一击不中,朝尉显业发动了更加迅猛的攻击。尉显业在人群中腹背受敌,面对一群人的围攻,渐渐体力不支落了下风。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尉显业面色一沉,使出最后的力气击退了潮水般扑过来的黑衣人,接着跳上马,狠狠地一夹马肚,扬鞭道:“驾!——”
马儿箭一般的窜了出去,可是到底比不过真正的利箭。
身后的黑衣人中,一根利箭破空而来,直直的穿透了尉显业的胸膛。中了箭的尉显业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剩下一匹受了惊的马风一样的拔足狂奔。
“跑什么跑,总归还是要死在我的手上。”刀疤脸的首领将手中的箭重新背到背上,看了看刺破尉显业的心脏的那只染着鲜血的箭头,又看了看尉显业大睁着的眼,伸手合上了他的眼。
黑衣人们将尉显业和马儿的尸体一起退下来悬崖,制作出马儿受惊跌下悬崖的假象,这才算是完成了任务。
皇宫内,一只白鸽停在了刘腾窗前。刘腾急忙上前一步,解下鸽腿上的字条,来来回回看了两眼,将字条伸进火苗里,让它被舔舐干净。
公主府。建德接过下人送来的书信,小心翼翼看了几眼之后,偷偷打量了一番太原的脸色,见她一切如常,并未发现自己的小动作,又将那封信偷偷塞回了自己怀中。
“我先前说的话,你可要记住了。如今咱们也算是大仇得报,胡太后是生是死,全凭她自己的造化了。朝堂上无论谁掌权,左右也轮不到咱们。”太原喝了口茶润嗓,见建德此时一脸平静,已无先前那幅疯疯癫癫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
太原起身离开,建德自己心事重重,也就并未离她。
等到太原彻底离开了府上,建德这才小心的从怀里掏出方才的书信。展开一看,只见信上面写着:
尉显业已死,事已半妥。
信的落名是刘腾。
建德展颜一笑,将手中信件撕了个粉碎。
无用的狗她不会留着,尉显业活着终究还是个大患,她不能让这样的祸患留存在人间。
尉显业已经完成了两件事,若是他一早就知道建德让他完成的第三件事,是等着刘腾去取他性命,那么他会不会后悔当初背叛了胡太后?
这个答案建德不得而知。
她唯一明白的就是,若不是顾及太原的感受,她八成会在宫里直接动手杀了尉显业,又何必兜这么大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