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手里骤然一空,他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他原本应当是为了寻找师父才屡屡关注公孙悠的,但就连那只猫都说自己对公孙悠不太一样,可他还是用师父的行踪安慰自己。但刚才,他好像才真正的悟到了什么。
她说真正的物归原主,是要与他彻底划清界限的意思?白玉堂转身,公孙悠的身影早已走远,他连她的衣角都抓不到。
白玉堂刚想要追上公孙悠问个清楚的时候,白福抱着陷空岛的信鸽一路小跑的来到了白玉堂的面前:“五爷,大爷来信了。”
被这么一打岔,他彻底看不见公孙悠的身影了。灰白色的信鸽咕咕的叫着,红色的眼睛盯着他,白玉堂从鸽子的腿上接下了信笺,在看之前嘱咐白福道:“将鸽子抱好了,爷中午要吃烤乳鸽。”
“啊?”白福还没有弄清楚白玉堂这句话的一死,就看见自家五爷的身影一闪已经踩着屋檐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他抱着受到惊吓的信鸽在院子里呆愣愣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公孙悠站在善堂的门口等待着公孙策义诊结束,她看着长长的队伍慢慢缩短,太阳慢慢的升到头顶。之前她买了薄荷的那个小姑娘又来了。这一次叫做二丫的小姑娘一眼就认出了公孙悠,是大家一直在说的公孙先生的女儿。
所以她松开了哥哥的手脚步不稳的跑到了公孙悠的面前,快到的时候还被地面上的石头绊了一下摔进了一个有着牡丹香气的怀抱里。
“慢点跑,小心摔倒。”公孙悠将二丫稳稳地接住,看着她头上的汗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采了花,送给姐姐。”二丫将自己手里的一束野花送到了公孙悠的面前,是这个季节山里最常见的野花,公孙悠看着二丫接了过来道:“真好看,谢谢你。”
二丫原本还很开心,可是她一抬头就看见公孙悠鬓边戴着的那朵洛阳锦,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了,她看了看公孙悠手里寡淡的野花顿时觉得自己的花花好像不是那么好看了。
公孙悠看见小姑娘有些落寞的神色,她伸手将自己头上的洛阳锦取了下来,换成了刚刚拿到的野花,然后偏着头问道:“好看吗?”
因为公孙悠的注意全部都在眼前的小姑娘身上,所以她并没有发现远远的站在这条街的尽头的白玉堂,那棵歪脖子树下,抱着刀的少年侠客牵着马站在树荫下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簪着花的姑娘,虽然是最不起眼的野花,却因为在她的发髻间而显得可爱了起来。
他应该上前去的。
白玉堂曾经无数次这样后悔道。
“五,五爷……”白福气喘吁吁的追上了白玉堂,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白玉堂牵着缰绳转身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走了白福。”
刚刚追上白玉堂的白福气都还没喘匀,就看着主子又丢下自己的背影。他的怀里还抱着那只倒霉的鸽子,他只是想告诉白玉堂信鸽做的烤乳鸽并不好吃。
公孙悠听见马蹄的声音,她朝着路的尽头看去,却因为阳光的刺眼只能看见一个人抱着一只正在挣扎的鸽子的背影。
她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换下来的洛阳锦插在了二丫的小发髻上,“这是我的回礼。”
没有见过的东西都很贵,这是济幼院里孩子们之间不成文的规定,所以二丫虽然很喜欢但还是伸手去够头上散发着香气的花,嘴里说着:“不可以,贵……”
“可是你送给我的花,在看来价值和这朵花是一样的。”公孙悠握住了二丫的小手,晃了晃。然后她一抬头看见了站在面前的公孙策,她脸上的笑荡开了,“爹爹,你帮帮我。”
公孙策和济幼院的孩子们明显更加熟悉,他一走出来周围很快就围了一圈的孩子。他捋着自己的胡子笑呵呵地帮公孙悠解了围,同时也收下了孩子们采来的药材。
看着牵着哥哥的手一蹦一跳的走远的二丫,她的头上还带着那朵洛阳锦,公孙策有些怀念,公孙悠小的时候也是这样牵着自己的手一点一点长大的。
一转眼,原本还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姑娘,已经开始保护别人了。
公孙悠像公孙策拜别,回到晚云收她第一件事就是去暗室里将红俏放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傻,就不能等我回来吗?”公孙悠坐在红俏的床边,看着被折磨了一通的红俏有些心疼的抬手将她的头发别到了耳后,“我会护着你们的,你忘了?”
“我不想让姑娘为难。”红俏扯出一个有些苍白的笑容,随后她又有些担心,“那位大人听说了晚云收的事情,会为难姑娘吗?”
公孙悠在马车上的时候收到了来自妖域之主的来信,说他听说了晚云收的事情,询问公孙悠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明面上是信,但实际上是要见公孙悠的意思。
“没关系的,那位大人不会为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