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地方?”
“我,我只听说很远。”
“此地离京几千里,若要流放至此,少也得行一年半载,罪臣流放没有车马相随,只有差役欺压。即便侥幸到了流放地,岭南地势偏远贫瘠,穷山恶水,灾疫频发,又还有几个日子能活?”
白蔹抿了抿唇:“可是少爷连天牢这般苦不堪言的日子都扛了过来,又何惧流放之苦呢?”
宁慕衍忽而伸手摸了摸白蔹的头发:“我流落至此,又还有什么能让我生畏。只是。。。。。。”
“你是我的妾室,府中遭难,流放是可以不必跟着的,可自行散去。”
宁慕衍低声道:“你回去进我的书房,书案往左行三步路,地砖可撬开,深挖三尺有一个箱子。内里有些我的积蓄,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带着东西离开京城永远不要再回来,回府城或是去个安稳的地方,找个能照顾你的人,安家置业,平淡一生。”
白蔹眼眶忽的便红了,身侧的手即便未曾触到他皮肤,他却也能感觉到他手冷而冒出的寒气。
“府里已经没有剩下几个人了,若是我。。。。。。。。”
宁慕衍疏忽收回手,冷下眸子:“走。”
白蔹正欲再说什么,牢差昂着下巴过来:“时间到了,走了,走了。”
他拎起食盒,望着站在昏暗囚牢之中的男子,深深的凝视着他。
回到府里,白蔹按照宁慕衍所说去书房里找到了东西,那是个不过长三寸,宽两寸的盒子,他抹开沙土开箱,内里的东西不多,却是实打实的财物。
几张府城的私产地契,两根沉甸甸的金条,还有便是一枚流苏白玉佩。。。。。。。。
白蔹忽而握紧了手中的玉佩,胸口闷的慌,不由让他张嘴吸气。
“公子乏啦?”
白蔹见着进来的三棱,顺手把玉佩放到了枕头底下,一骨碌爬了起来:“没有,就想在床上躺会儿。”
三棱把从厨司带来的点心放在桌上:“公子定是累了,只不过今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今天也多亏三棱,白蔹便没有瞒着他,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你问,我正好心中也诧异,素日在园子里见到巧柔她十分温厚,不知我何时得罪了她,竟然这么做。”
三棱听闻今日的事情后背生了些冷汗,幸而是请了少爷过来,否则白蔹岂不是会被冤枉。
他道:“巧柔姐原本是夫人派过来给大少爷用的人,因在夫人那头便是个大丫鬟,来抵暮园少爷也顾及夫人的颜面,便就让巧柔姐接着做大丫鬟的事情。”
白蔹知道大府邸里若不是自己一直用着的人一般都是不得重用和信任的,三棱说这些是想告诉他巧柔本就在抵暮园里和大少爷并不算亲厚。
“可他到底是有头脸的大丫鬟,作何还做这些腌臜事。”
三棱小声道:“其实她被派过来,一头是做事儿,另一头要紧的是给少爷做通房使,待伺候了少爷,以后是能抬做姨娘的。”
“但是大少爷的性子府里的人都知道,并不喜莺莺燕燕的,这么些年来一直没让谁去伺候过。可许多人还是做着美梦,谁叫咱们大少爷不单富贵,还生得跟谪仙一般呢。”
白蔹干咳了一声:“所以巧柔也没被少爷叫去伺候过?”
三棱点点头:“许是她见着公子得少爷信重,又能日日进出书房伺候,心有怨怼。”
白蔹恍然:“怪不得,她拿了我的玉佩还不够,自行又添了些东西栽赃我偷盗,再去真正的主子面前告状,就是想我被发落了少根眼中钉。”
若是单独拿了玉佩去,只怕会让主子当即觉得他和宁慕衍有别的情谊,到时候弄巧成拙,心中含醋不愿如此,索性添了东西诬为偷盗,以他的出身让人以为是贪爱钱财倒是情理之中。
不过,谁会想到宁慕衍会前来横插一脚。
三棱道:“公子也别往心里去,既是有少爷做主,她以后定然不能再回园子里伺候了。”
何止是不能再回园子,次日白蔹便听下人议论,巧柔被直接打发去了城外的庄子上做事,再不准回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