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明珠孤儿院的事。当初你提出条件,需要李明珠让出孤儿院的产权,然后你才肯捐助五千万。你认为这是慈善捐助,还是一笔交易?”
杨颂声直视着南宫文静的眼睛。
心下寻思着:这个问题,应该可以撕开你伪善的面具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镇定多久!
令杨颂声意想不到的是,南宫文静的笑容依旧从容不迫。
她搁下手中的筷子,不忙不慌地回了一句:“当然是做慈善。”
“李明珠不让出孤儿院的产权,你就不给李明珠捐钱,这也叫做慈善?恕我孤陋寡闻,我活到这把年纪还是头一回听说做慈善也讲回报。”
杨颂声表情肃穆,直接盯着南宫文静的眼睛,试图不怒自威。
这种无形的威压却震慑不了南宫文静。
南宫文静谈笑风生:
“杨检,你先别急,听我解释。”
“李明珠所渴望的是什么?她所渴望的,就是韩思瑶向她描绘的那种现代化的孤儿院,集医疗与教育于一体。”
“至于孤儿院是在原址重建,还是建在别的地方,这些都不重要。”
“我争取那个孤儿院的产权,也是想在那里建一个商住中心,协助鹿柴区把区中心的商业环境搞上去。”
“坦白说,如果我不是想做慈善,只是单纯地想要那块地。我完全可以跟鹿柴区政府沟通,由政府出面,动员拆迁。”
“那样一来,我能省掉许多麻烦。”
“但我们同时也可以预见,李明珠那座孤儿院,如果真的被政府以拆迁方案征收,她能拿到多少钱?”
“到时别说是五千万,估计连五百万都拿不到。”
“我拿五千万去买一块价值不到五百万的地,如果这也不叫做慈善,那天下就没有慈善。”
桌上的菜,已经陆陆续续地上齐。
杨颂声一点食欲都没有。
他含笑望着南宫文静,感触连连地摇了摇头:“厉害,确实厉害!我今天算是长了见识。南宫老板不愧是靖川的首富,脑子就是好使。五千万一砸出去,既拿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块地,又获得了慈善美名,一举两得。”
“杨检,您这是笑话我呢。”南宫文静不愠不怒地保持着笑容。
杨颂声毫不客气地甩出一个尖锐的问题:“如果做慈善也讲回报率,那慈善还叫慈善?”
“杨检,做善事,还真的不能不图回报。”南宫文静笑言。
杨颂声浓眉微蹙:“这话怎么讲?”
“您先喝杯酒、缓缓气。慈善这种事若是展开来讲,需要从根上讲起。待会我若是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您多担待。”
南宫文静大大方方地给杨颂声斟上一杯酒,随后给自己也满上了大半杯。
举杯陪饮。
随后才慢慢道来:
“做慈善该不该获利,说穿了,其实就是义利之争。”
“我们先说个故事。”
“春秋战国时期,有不少鲁国人,被拐卖到其它国家做奴隶,这事不仅伤了民心,也搞得鲁国很没面子。”
“后来鲁国就公告全国,以后你们出国旅游时,如果看到有本国公民在外国做奴隶,请你把他赎回来。”
“所有开销,国家给你报销。”
“有个叫子贡的人,大家都知道,他是孔子的学生。有一天,子贡赎了一个奴隶回国,但他没有去找国家报销。”
“别人问子贡为什么不报销,子贡端的是大义凛然,说我把人赎回来是为了做好事,不是为了拿好处。”
“孔子知道这事之后,气得暴跳如雷,把子贡批得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