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了楼。
胡副官在一楼。
姜止想出去。
意料之中,被胡副官拦住了,“姜小姐,少帅吩咐过,在一切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你不能离开这里。”
姜止笑得凉薄,“尘埃落定?那是不是要把我关到死?”
胡副官道:“姜小姐,少帅不是不在乎你,也没有不在乎那个没能出世的孩子,相反,少帅的痛苦不比你少,可他身上的担子,让他不能随心所欲,他需要顾虑的事情太多太多,但少帅总会给你一个交代。虽然作为下属,说这些逾越了,可我还是请求你,多体谅一下少帅。”
“在他牵连宋羡,险些害宋羡没命的时候,他体谅过我吗?”姜止无悲无喜地陈述着,“在孩子没了,他包庇候樾希,甚至连孩子都不敢认的时候,他有体谅过我吗?”
胡副官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姜止坐在沙发上,无力道:“你去上面看看,他昏过去了。”
脸色微变,胡副官赶忙叫上刚来的两名军医上了楼。
姜止手心慢慢渗出汗。
半个小时后,胡副官下楼。
姜止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胡副官主动道:“少帅他没伤到要害,就是有些失血过多,现在正睡着。”
“他怎么样,和我无关。”姜止起身,“我累了,麻烦你让人给我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是。”
姜止去了客房。
她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慢慢看着太阳一点点陷入地平线。
暗淡的光线,将她影子拉长。
整个人陷在一片黑暗中,无助而脆弱。
楚伯承赤着上身,推门而进。
白色的绷带缠着他精壮的胸膛,他贴紧姜止的脊背,嗓音干涩,“姜止,对不起。”
“如果一句对不起有用,所有的事,或许都能被轻而易举原谅了。”
姜止从早到晚,滴水未沾,沙沙的哑意,带着发闷的鼻音,有几分难以压抑的哭腔。
楚伯承环住她细软的腰肢,将她的手攥在掌心,胸口灼烫的温度,直直透过她的身体,渗入心脏。
姜止身体微颤。
她余光,瞥见他身上的绷带。
泪水沿着眼角滑下,她道:“楚伯承,我从来没想过伤你。”
她恨楚伯承。
恨他异于常人的冷静,恨他不能为孩子报仇。
可她从来没想过让楚伯承受伤。
即便是他自己撞上来,才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