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钰王的处置,那是皇室的家事,现在并无证据证明钰王与青莲之间确实存在勾结,与青莲书信来往的人是江州巡抚,钰王顶多是纵容江州巡抚欺压百姓多年,私自畜养兵马而已。”
褚师潼震惊在原地。
而已?!
褚师枫欺压百姓畜养兵马这是小事吗?
褚师绚居然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好像褚师枫只是犯了个微不足道可以一笔带过的小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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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师潼看向褚师绚的目光不自觉的复杂起来。
他到底想干什么?
分明加以重罪的是他,试图严刑逼供的也是他,为何如今褚师潼竟觉得褚师绚如此所说是想留褚师枫一命?
褚师寒和褚师桓似乎也对褚师绚的言辞颇为诧异。
两人都如褚师潼一样,神色复杂的没有表现出来,暗中一直观察着褚师绚和褚师御的神色。
褚师御似乎对褚师绚的说法很是满意,适才紧皱的眉头都松了不少。
褚师绚仿佛根本不在意褚师御的态度,继续道:“欺压百姓,畜养兵马,但钰王也并未跟造反扯上关系,他纵然犯下大错,但好歹是父皇的皇子,在地牢之中坦白认错,从未对父皇有过不敬,也未曾挣扎反抗。父皇若是严厉处置,下令处死,怕是会引起百姓惶恐,伤及父皇和皇家的圣名。江州官员全部严惩,钰王自幼就在京城长大,说到底也没人能证明那信就是钰王写的,只是盖着钰王的印章罢了。”
说到此处,褚师御忽的看了褚师潼一眼。
褚师潼低着头,对褚师绚莫名其妙点了她一下的行为心中怀疑。
莫非……褚师绚知道什么吗?
“若是天下人要个交代,父皇剔除钰王皇籍关进宗人府就是,钰王有罪,罪不至死,父皇明辨是非,舐犊情深,如此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留钰王一命,多加安抚江州百姓,恩威并施,想来天下人也无话。”
褚师御点了点头,对褚师绚的一番话颇为满意。
“嗯,绚儿所言深得朕心,这天下是褚师家的天下,又不是天下人的天下,此事跟老六没有直接的关系,朕严苛处置江州官员已是极大的恩惠,若是因此要了老六的命,怕是不值当。”
褚师绚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褚师御最后才看向了褚师潼。
“小七,你觉得绚儿说的怎么样?”
褚师潼扯了扯嘴角。
心中无语至极。
她觉得怎么样重要吗?
眼前这个形势,褚师御这不就是已经明面表示褚师绚说的解决办法就已经是这件事最后要定下的解决办法了吗。
是个正常人就不会逆着褚师御的想法走吧……
她不知道褚师绚突然要留褚师枫一命是为什么,是彰显他兄友弟恭的良好品德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但这一刻,褚师潼真的有点犹豫。
眼下这个情况,无论如何不追着褚师枫猛打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来是褚师御已经表明了心中所想,她没必要逆龙鳞而行。
二来若是穷追猛打非要褚师御处死褚师枫,那江州之事对褚师潼的影响就太大了,或许这会让褚师御觉得她心机太重,杀心太大,不仅可以完全不顾情分的告发褚师枫,还要在这种时候一点旧情不念的要对褚师枫追着痛下杀手。
思来想去,顺着褚师绚的话来说才是最好的。
“儿臣认为,大皇兄的话说的有道理。”褚师潼道:“六皇兄多年对父皇都极为敬爱,他或许跟青莲之事并无关系,只是一时糊涂容忍江州知府欺压百姓……六皇兄这些年来对儿臣的极好,如今他因罪入狱,儿臣心中本就不安,无奈此事过于严重,才不得不如实上报,如今江州官员全部处理干净,儿臣愿听取大皇兄的建议,以后代替父皇巡视江州安抚江州百姓,还望父皇看在六皇兄多年的孝心上留六皇兄一命吧。”
她的声音带着谦卑至极的诚恳,好像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的真诚。
褚师桓一声低低的冷笑传进褚师潼的耳中,他不屑的看着装模作样的褚师潼,觉得她如今的这副样子,不过为了打消刚才褚师绚提起印章之事时,褚师御对她的那几分怀疑罢了。
然而褚师桓却并不知道。
刚才的话里,确确实实有一句是褚师潼的真心话。
且在说了那句真心话后,褚师潼那不知为何一直垂吊在空中摇摇欲坠的心,好像突然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