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刻,酒杯递在他眼前。
“hennessy”他低语:“你珍藏很久了。”
“珍藏很久那又怎样。”女人字字珠玑:“我说过再好的东西我也只想和你分享。”
他一怔,酒液在杯里折起诡谲的光,他只记得,这句话他和某个女人说过。更不可否认,他今晚赴约,是真想喝一杯。
仿似有些情绪在无形中掌控着他。
他一饮而尽,却一声不吭。
疏影又为他斟上一杯:“怎么了?你看上去有心事?!”
他仍不语,向后仰着,靠在木椅,闭目养神:“你呢?今晚又为什么想喝一杯。”他喃喃。
“昨晚你和谈生意时也像这样走神了。”
她一语点破,更不介意将这话题摆在台面上,
果不其然,男人眉心微微皱起,莫约,她的话击中了他的命脉,可她的心一疼,那种失落般的痛感,会让她窒息,她顺道解了领口的盘扣,脸庞却也因酒液染的一丝绯红:“你知道吗?我们认识这么久,不管你身边有过哪些女人,我从来没有像过这次一样嫉妒过。”
她坦白:“你第一次带她来这,我便察觉她不同寻常。”
“噢?哪里不同寻常?!”
“是不是我呆在你身边久了,看见那个女孩时,我才知道我老了。”她自嘲一声:“有时在镜里看着这张用粉堆积的脸蛋,我在想,曾经我和她一样,哪怕未施粉黛,素面朝天,也一样好看。她有股不被屈服的高傲,所以在我面前,坦然承认她是你的情人,”
她笑了笑:“是不是现在的女孩都这么开放?!”
陆谨南缓缓睁眼,她说:“可不知为什么,我喜欢她那份超脱他人的自信,因为,在我喜欢的人面前,我却没那样的勇气告诉他我喜欢他,我以为,我很喜欢他,但我不会找他,因为我有我的自尊心,我不找他,可是我没想到他喜欢上了别人。那么,我这样的强撑早就毫无意义。”
她孤注一掷的一笑,说完那席话,将杯里的酒一干二净。
好冷,可还有很多话,是她无法诉说。
她是疏家的千金小姐,很多时候,她只习惯别人的前赴后继,却无法主动争取。
爱上陆谨南的那一年,她也不过二十二,和那个女孩一样,青春,狂妄。
“是这样吗?”他轻轻一声,酒后冲洗的那双深眸,泥足深陷在记忆里,疏影怔着:“什么?”
却不想他喃喃:“我以为,我很喜欢她,但我不会找她,因为我有我的自尊心……”
他在说什么?
疏影如梦初醒,她见过那么骄傲的陆谨南,可是……
陆谨南掩眸,太阳穴疼的一突一突的跳,疏影见状,走到他身后,取过他手中的酒杯,为他揉捏着疼处,她指间的力度,恰到好处,换得男人酣畅一叹,却不知何时,他眉间微皱,喃喃:“雪儿……”
疏影恍然若失,仍无法从那震惊中缓过神。
雪儿……
雪儿……
雪儿……
不知何时,他就在细碎的呢喃声里酣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