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而且她是故意提起扬州和表哥的。
靳珩说她受委屈了,她原想用这件事求他去狱中看看爹,或是见娘亲一面,没想到他却送了自己一套头面。
她现在要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
靳珩沉思了片刻,“据我所知,你爹的罪过是贿赂京中官员,私贩盐引。”
“既然沈家是做绸缎和茶叶生意的,自然与此事无关。”
苏婳咬了咬唇,“爷,您怎么知道,难道您以前去过扬州。”
她外祖沈百万是靠绸缎起家的,到了舅舅沈青山这一代,已经成了扬州最大的绸缎商,但凡去过扬州,就没有不知道的。
靳珩看着苏婳,逐渐和记忆中那个笑眼弯弯,脸上带着点婴儿肥的小姑娘重叠。
“几年前去过。”
苏婳眼眶微红,“爷,我爹是冤枉的,我娘嫁妆丰厚,铺子无数,我爹也不是奢靡之人,家里连个妾室都没有,根本不屑于为了银子私卖盐引。”
“他进京为官,也是上方提拔,不是贿赂,那些证据全都是捏造的,大理寺和严党勾结,审案不严!”
她不能说是谢玉瑾,只能把罪过往大理寺上推。
靳珩大掌轻抚苏婳的脸颊,“既然是大理寺和严党勾结,那你就应该明白,除非严党倒了,你爹才能沉冤得雪。”
苏婳眼中立刻沁了泪,陛下信任严首辅,他的女儿又是宠妃,生下了六皇子,严党要倒,何其困难。
“今日你受委屈了,寻了点首饰送你。”
靳珩坐在床边,打开首饰匣,精美的红宝石头面,现了出来。
苏婳目光落在那套红宝石头面上,想起白里日他对赵雪梅说的话。
听说,你想要我母亲嫁妆里的红宝石头面。
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肖想我母亲的东西,你也配!
苏婳猜他送自己这个,多半是不想给赵雪梅。
“爷,我不能要。”
苏婳推拒了。
“婆母”嫁妆里的首饰都是留给儿媳妇的,以她现在的身份,给靳珩做个妾都是抬举了。
那还是在她恢复良籍的情况下。
更何况她跟谢玉瑾定过亲,有恩怨,只要谢玉瑾在这府上,她是进不了侯府的。
待日后她恢复自由身,也会离开这里,更不会给谁做妾,所以她不要。
靳珩第一次送女人东西,原以为苏婳会惊喜,没想到她眼中非但没有惊喜,还拒绝了。
“你不喜欢。”
苏婳看看那盒红宝石头面,又抬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