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谢樽和周容凑在一起后,柳清尘便行动了起来,他面色凝重的与潘和硕耳语一番,随后便叫了几个年轻人便去了药棚。
“这是怎么了?”周容看到那边不大不小的动静瞥了一眼开口问道。
“周容。”谢樽没有直接回答,微微垂眼看入了周容的眼睛,“你多年来走南闯北,可曾见过此物。”
说着,谢樽拿出了一个纸包递到了周容面前,纸包展开,里面的药粉露了出来。
“嗯?我看看。”周容神情坦荡自然,接过了谢樽手中的纸包。
周容将药粉捏在指间碾磨,慢慢皱起了眉头,结合谢樽的态度神情,还有柳清尘那里的动静,这药粉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也没打算多问。
“没见过。没过一会儿周容便坦言道,“我并非医者,对这些实在没有什么辨认能力。”
“不过我们镖局里有一老妪,与寻常医者有些不同,最爱研究些旁门左道的玩意,她或许回知道,可要我帮你去问问?”
“多谢,麻烦了。”这次谢樽答应的很果断。
周容见他答应了似乎十分高兴,很快便招来一个镖师,让人快马加鞭把这药包送去。
“你也放轻松些,太过紧张也不过庸人自扰,这里又并非无人可用,你去休息一会儿吧。”周容伸手拍了拍谢樽的肩背,笑得明朗。
“嗯。”
见谢樽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周容叹了口气,随便找了个人问了休息的地方在哪便推着谢樽,把人硬塞了进去。
谢樽无奈,也确好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片刻了,也就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休息了一番,顺便写了封信派人送往南郡府衙给赵泽风或是那位郡守谢应澜。
瘟疫不止在芦浦一个地方流行,其他地方说不定也有这药粉的影子。还需让他们早日处理。
接下来的两天芦浦一片风平浪静,柳清尘将那些东西处理干净,每日亲自盯着每一个煎药的环节后,瘟疫的恶化速度延缓了很多,虽然仍然难以治愈,但已经有了转机。
是夜,谢樽的窗下传来了几声长短交错的敲击声。
窗户打开,田梦正猫着腰躲在窗下仰头往上看,谢樽一把将她捞了进来,又把窗户轻轻合了起来。
“大哥哥!”田梦压低的声音里难掩激动,“我来根说今天发生的有意思的事情啦!”
“不急,慢慢说。”谢樽将被子掀开,然后把田梦裹了进去,虽说正是夏日,但这夜里仍是寒气侵人。
“先是第一件!那个大哥哥,就是那天给我递衣服那个,他对我可好了,这两天经常来看我。”
这件事谢樽知道,从周容来到芦浦,他的视线就很少离开过周容。
这几天田梦总是坐在那篱笆下,几乎从未离开过,而周容也每日都来,会带些吃的或是玩的给她,偶尔得闲还会陪她逗弄小狗,给她讲些故事。
而他不止对田梦这样,对芦浦里的其他孩子也是同样的态度。
周容似乎很喜欢小孩子,也能很轻松的和孩子们打成一片,像个邻家大哥哥一样。
“今天我坐在那里,大哥哥正拿着吃的要过来找我呢,阿汪都摇着尾巴跑过去了,但有个坏人,嗯……不能说是坏人吧……”田梦咬着手指纠结了一会才又道,
“反正我不喜欢他啦,他住我家旁边,比我大三岁,总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还喜欢欺负我,只要我靠近他一点点他就吼我。”
“那时候他正低着头走路呢,然后砰的一下就撞到了大哥哥身上,明明是他的错,但他没道歉,还使劲踩了大哥哥一脚然后跑了。”
“大哥哥从那以后就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了,过来把吃的给了我就走了……”
田梦说着说着便偏了主题,开始细数那个他有多么多么讨厌。
谢樽静静听着田梦的嘀嘀咕咕轻轻叹了口气,用孩子做眼线监视,着实算不得光明磊落,但如今这芦浦之中,不惹人注目地发现些不一样的消息,也只能如此了。
田梦说的这件事,好像说不得怎么特殊,但周容这种性格的人会因为遇到个暴躁顽劣的孩子便乱了心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