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桑鸿羽说罢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片刻才又道,
“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但……我希望你可以斩断那些不必要的感情,不论对你还是别人,都是好事。”
如此一来谢樽不必痛苦,而那些隐患也自可消除。
听见他的话,谢樽沉默了片刻,转身离开了,迈上楼梯前,他还是回头轻声道:又
“多谢,我会记下的。”
“或许有些尖锐,但我还是想说……”
“作为战士作为将军,我会隐藏好这些感情,但是……”谢樽停顿了一下才道,
“无恻隐之心,非人也。”
回到自己房间后,谢樽也睡不着了,他取出从江明旭那里拿来的舆图,在案前坐了一夜。
到了第二日清早,赵泽风也带着人回来了,他身上多了几道刀伤,但精神却比出发前更好。
谢樽将他拿在手里四处炫耀嘚瑟的彩带一脸无语地夺了过来,然后将这条彩带中的标点也一一挪到了舆图之上。
“不是吧?这你都能发现?”赵泽风杵着下巴看着谢樽在舆图上标记,一脸惊叹。
“但凡王爷授课时你能上点心,把舆图记下……”
“诶,你可别乱说。”赵泽风不乐意地打断道,
“我还是知道轻重的好吧,那些杂七杂八的图我可是全背下来了。”
“但就算背下来了,又有几个人能敏锐到看到这玩意,就立刻就联想到啊?是你有问题,不是我。”
谢樽面无表情,使劲抽出了被赵泽风压在胳膊下面的舆图。
“说明你背得不够熟,还需努力。”
四方舆图是重大机密,不是谁都能看的,即使是各个将领,也大多只能拿到自己治下区域的舆图。
完整的幽冀舆图一直只把握在寥寥数人手中。
“你!”赵泽风眉毛一竖,吹胡子瞪眼得十分不爽,“不陪你了,我找别人切磋去了。”
“慢走不送。”
赵泽风走后,谢樽揉了揉眉心终于算是得了清静。
他叹了口气看着擦着边进来送水,不敢和他对视一眼的桑鸿羽,一阵无奈。
从昨夜后,桑鸿羽就是这副别别扭扭的模样了。
说来对方也并无错处,所言他亦十分赞同,最多只是他们的理念有些许差异而已,实属正常,连矛盾都算不上。
他在鸿鹄书院时一天可以和别人吵上十架八架来着,和王锦玉他们也没少吵过,吵完也是一样勾肩搭背四处闲逛。
或许是桑鸿羽不太习惯这种氛围吧……
谢樽思量片刻,还是打算做点什么。
但当他刚准备开口说上一句“不必放在心上”时,桑鸿羽已经迅速瞥了他一眼,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谢樽挽留的手停在空中,然后尴尬地放了回去。
桑鸿羽明明也比他大上两三岁,怎么又是这样?
“算了,顺其自然吧……”谢樽喃喃一句,也不再强求,继续埋头整理他的舆图了。
时间紧迫,待到过了午时,他们就又要出发前往各州截杀了。
转眼半月便已过去,有了风部送来的消息和谢樽的推演,截杀一事顺利了不少,在边境上流窜的游骑几乎被剿灭一空。
待到最后一支游骑被谢樽和赵泽风联合肃清后,蓟州城前也响起了沉重的号角与战鼓声。
站在城墙上向下看去,可以看到赵磬驱马站在阵前,他面容冷肃,身后一片鳞鳞甲光,杀伐之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