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祁烬都没能见到靳司琰,就连第一天的那两名Beta他都没有见到。
给他送饭的人把饭放在他能够得着的地方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祁烬连着好几次都想抓个人来问,但对方避他如避瘟神,溜得连影都没有。
祁烬感觉到了不对劲,莫名心慌了起来,在这期间甚至试图用绝食来引得关注,结果在绝食的第二天,他就被几名Alpha按在床上打起了营养针,他吃饭的权利被剥夺了。
一开始祁烬还能适应,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没人跟他说话,他也听不到除他以外的人声,孤寂感涌上心头,祁烬的情绪有点绷不住了。
他开始大喊大叫了起来,每次喊得声嘶力竭,但根本无人回应,喊完后的第二天,几名Beta冲了进来,拿着东西堵住了他的嘴,他失去了说话的权利。
于是祁烬只能盯着天花板的位置发呆,有时候看灯看得眼睛发涩,他就闭上眼休息休息,结果有一天醒来后眼前一片黑暗,灯灭了。
从腺体彻底分化的那一天起,祁烬就不怕黑了,但现在这种无边无际的黑暗彻底让他陷入了恐慌之中,他咬着嘴里的东西,开始唔唔喊了起来。
他以为自己喊的声音很大,其实比蚊子还要小,之前看天花板看累了还能睡觉,但他现在根本就不敢睡,因为闭眼也是漆黑一片,睁眼也是一片漆黑。
他不知道自己要这么待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来跟他说话,要这么待一辈子吗?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出现的一瞬间,被堵住嘴的Alpha忽地发出了一声呜咽。
这次的声音比往常要大上许多,透着极致的惊慌与悲凉,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咸苦的液体从眼尾滑落,打湿了含在嘴里的布条。
“域主不会见你,让你反省。”
Beta的话冷不丁地在耳边响起,这就是反省吗?让他说不了话,吃不了饭,将他放在曾经最害怕的环境里。
无边无际的黑暗,无法诉说的痛苦,还有最让人难以承受的孤寂,祁烬的身子开始颤抖,他还活在这个世上吗?他现在到底是死了还活着?
如果活着他为什么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如果死了他为什么又会这么痛?
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极致。
靳司琰彻彻底底地摧残了他的精神,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又需要反省什么?
绑住手腕和脚踝的链子被拉到极致,他连摸出枕头下的铁丝都做不到,冲天的愤怒和恨意涌了上来,祁烬在心里无声的呐喊:靳司琰,我操你祖宗!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怒骂着靳司琰,几乎用尽了生平所听的全部脏话,什么话最难听他骂什么,但那又如何呢?没有人会理他,没有人会听到他说的话。
祁烬的心理被击溃地七零八落,内心的怒骂渐渐消失,化为了一句:靳司琰,我反省好了,我知道错了。
这句话在心里愈发地强烈,祁烬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到最后直接发出了声来,“靳……好了……知道……错了……”
“司……反省好……知道……错了……”
Alpha含糊不清的字音从喉咙里发出,在黑暗空有一人的房间里竟然有些清晰,口腔一片腥涩,是他强行说话,被布条摩擦掉唇内皮肉的结果。
嘴唇内壁的刺痛是这么多天来让祁烬唯一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的存在,多么地可笑,竟然要借助这种方式才知道自己还活着。
祁烬动荡不安的心被这阵痛给抚稳,就像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般,他挨过了最难熬的时间,也熬过了最濒临死亡的时刻。
靳司琰,我要杀了你。
黑暗中,Alpha神情平静得有些离谱,那双黑色的眸子如同暗夜里的狼,森寒阴冷。
“咔——”地一声,不知道安静了多久的房间终于传来了第一道声响,一抹亮光从门缝里摸了进来,逐渐扩大,最后将整个房间都照亮。
“祁先生!”
来的人不是靳司琰,祁烬听着这声音有点恍惚,等到人走近时他才反应过来,哦,是那个泪痣Beta。
“哒哒哒”铁链碰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脚踝和手腕上的紧绷感骤然消失,下一秒嘴里的布条被小心扯出,当看到布条上的血丝后,蒋砚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他一把将布条扔到地上,查看着祁烬身上有没有其它的伤。
“祁先生,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受伤?你——”
“没有。”
这么一出声,祁烬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地出奇,几乎到了快失声的地步。
蒋砚立马起身给他去倒水,顺带打开了房间的灯。
“哒”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祁烬皱起了眉,他抬手挡在眼前遮住亮光,直到蒋砚把水杯递到他嘴边,他才放下了手。
一杯水喝完,祁烬又要了一杯,连着喝了五杯祁烬的声音才听起来清楚那么一点点。
“靳司琰人呢?”他看向蒋砚,“解药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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