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他很快做出反应,许泰禾金丝眼镜后的眸中精光闪烁,他说,“不会,那都是装的,你放心,我自有计划。”。
但他从没打过如此自由的仗,陈应是一个甩手掌柜,赵鹏又习惯于依赖他的脑袋,就连他手下的四位兄弟也对他心服口服。
许泰禾时常觉得自己进入了楚门的世界,自己的一切决策怎么能够如此顺遂。
尤其是陈应,他看陈应,用一个看着新奇生物的角度观察。
但就在这种莫名其妙的领导下,他们用一种诡异的方式吞并了医疗监察官方队伍,扩张了权势。陈应带着时昊从许川说是个鬼地方的斗兽场出来,并极速收服了地下器官贩卖中心。他带着重伤的许川回程。他时常躺在那里,像一个假人。
“你为什么这么听你陈哥话?”有一天他问赵鹏。
“他救了我命啊。”赵鹏回答得理所应当。
许泰禾挺赞同,离开的时候又被赵鹏叫住。
罕见的,赵鹏的脸上露出些不自在来,“感觉这话跟你说有点叽叽歪歪的,但是吧,我总觉得他无所不能。”——
第62章许死
无所不能这词用得太重,于是许泰禾确定,那是赵鹏赋予陈应的滤镜。
询问他得出的答案并不能作为普世结论,而问起别人又觉得这话题太过奇怪。了解陈应的无非就那么几个人,他,赵鹏,时昊,后来加了个许川。
许川是个不错的人选,又和陈应有着非常微妙的关系,所以他问了许川相似的问题。
“为什么会加入到陈应的队伍里来呢,据我所知,你在傅俞臣心里有些分量,他已经足够信任你。”
许川平静道,“难道不是因为时砚清要我给他一个肾来救命吗?”
许川的这句是反问句,他口中的反问句通常不能作为正答来听,“你也知道,傅俞臣没有将你作为第一选择,他已出发寻找其他出路。”
“因为相似。”许川趴在那里片刻道。
“你和陈应吗?”许泰禾问。
“因为舒服。”许川换了一个形容词,“如果一个人知晓你所有的阴暗面,却仍然用最平常的态度对待你,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向往的事吗?”
“我对你不是这样吗?”许泰禾觉得他有些双标。
“……”许川好像噎住了,停顿了好一会儿,半响自言自语,“是啊。”
许川又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但因为我们参与了彼此的成长过程,所以明白一步步走到这步因何而起。他不同,他是一下子就察觉。”
“所以这样说来,你对他有好感吗?”许泰禾说。
“不。”许川说,“一码归一码,我只是觉得难得。”。
好吧,其实许泰禾也是觉得难得。
面对他,陈应几乎不会露出颐指气使或居高临下的态度,所以他才能够时常进谏些自己都觉得冒犯的问题。
当然,他的劝说并没有得到任何合理的解决,在某些方面,陈应几乎是完全固执己见。按说相处的越久越能了解一个人,但他对陈应,了解程度却越来越远。
直到后来,不只是许川,就连他也开始躺平。因为他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他们在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急速迈进,他之前都是充当小反派的角色,偶尔做一次大反派的簇拥,十分新奇。
假的,他觉得自己是温水里的青蛙。
在某次,十分小心翼翼,确定周围没有电子设备的监控,陈应肯定不在附近五十米范围内的情况下。他拉过许川。
“许川,你想过背叛陈应吗?”
“你想过吗?”许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
“我想过啊。”
“看你的样子,我以为你没想过。”许川淡然道。
“怎么可能?你肯定想过,我也一样。”许泰禾这样回复,“我们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
人不能一瞬间意识到自己处在危险边缘,就像他决定抱上陈应的大腿时,脑子里想的肯定不是他会成为地下城最大的反派,并且最终作为反派的亲近小弟死在正义方手下。
没有谁可以抢先预料到自己的死亡。
还有别人的。
在收到陈应发给他赵鹏的死亡通知时,他的大脑嗡鸣了一声后空白一片,直到时昊来拍拍他的肩,他有些僵硬地转身,张开干涩到发僵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