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战事告急,他被州知府派去军营救治伤员,就、就没回来!直到三个月前的某一天我、我看见他、他被秘密押送去别的地方!”
苏寻春眉头跳了两下,“如何证明?就你一人看见?”
地上那小个子撑着手臂接话,“我、我和他一起看见的!那晚我们搬来是去知府衙门想。。。。。。偷官银,意外撞见。”
萧佑泽冷言:“怎么确定是他?”
“那老郎中手臂上有块很显眼的疤!右、右手!是一年前在难民营烫伤的!我们兄弟几人都可以作证!”
二人互望了一眼,苏寻春踹了踹花脸,“继续说,知不知道被送去了哪里?”
“好、好像是锦州!我依稀记得捕头说、说他原是朝廷在逃钦犯,抓到他能拿一百两赏银,应、应该是真的。不然那捕头怎么一去不回?”
锦州?苏寻春拳头收紧,不自觉往萧佑泽怀里靠了靠。
萧佑泽拍了拍她的肩膀,横了花脸一眼。
“带我们去他待过的地方。”
难民营基本是男女混住的通铺,花脸说是因为老郎中一来救了数十名染了重症的病者,受到尊敬。
众人自发帮他隔了一间简易的药房,至今他的那些瓶瓶罐罐也没人敢动。
狭小的房间潮湿阴冷,三面墙上,用炭书写的字迹密密麻麻,有的清晰可辨,有的模糊不清。
屋顶几根简陋的木梁支撑着,覆盖着破旧的茅草,冷风从缝隙中灌进来,不寒而栗。
苏寻春上前查看一番,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潜心研究药理的人,更加确定此人正是她的师父。
萧佑泽借着月光仔仔细细查看墙上的字迹。
呼吸和脉搏逐渐急促。
“寻春,过来看看!”
苏寻春用火折子点燃蜡烛,缓步靠近。
萧佑泽抬手,用衣袖遮挡其中一部分,提醒道:“从右上到左下,斜着看。”
她越看、越涌起一股彻骨的凉意,倒不是害怕,而是震惊。
“这些是。。。。。。”
“足以令老先生砍头的话!”
萧佑泽握住她的手从后门出去,“人来!拓下三面墙上所有的字,一个字也不能漏!拓完直接推掉。”
“属下领命!”
再回驿站时,天已擦亮。
苏寻春仍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有些艰难开口。
“我师父为何会将沈氏的罪状写在墙上?他难道不怕人发现?他究竟是谁?”
萧佑泽鼻息沉重,一拳扣在桌上。
“或许是老先生殊死一搏吧!酉州战乱不断,州知府还算有作为,经常出没前线与将帅并肩作战。听那群人的意思,抓住你师父的人应该是那个捕头,或许连州知府都不知情。”
“你怀疑那个捕头是皇后的人?”
萧佑泽摇头,“不至于,他应该是从别处调任至此,路途中见过你师父的通缉令。”
苏寻春不愿相信,“我师父如果是通缉犯,为何这些年我全然不知?”
萧佑泽抬笔,凭借记忆在画像上添了几笔,再抹去一些苏寻春眼中她师父的特征。
画像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你意思是,我师父易了容?但被那个捕快认了出来?”
萧佑泽颔首。
“那、他是谁?”
“前太医院院判,陆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