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与何晏礼同乘一辆马车,何晏礼一直木然望着漆黑夜色发呆,而姜黎却是盯着他出神,一路无言回了何府,进了屋。
此时夜色已深,张氏仍翘首以盼等着二人回来,就想听听他们说说宫宴的事,儿媳妇做了什么艳压群芳的诗,何晏礼出了什么难煞众人的对子,皇上、皇后娘娘给了多少赞美,甚至赏赐?
听得隔壁院子有动静,张氏便立刻蹑手蹑脚跑过来,躲在窗子底下听墙根,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听到想听的。
“你为何,为何这般对我?我有何对不住你的地方,你竟和姜淑那个贱人滚到一起,你让我的脸往哪搁!”姜黎呜咽抽泣着质问,悲从中来,泪水涟涟。
何晏礼更是羞愤,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扣住椅把手,他猛地抬起头,用恨不得杀人的眼神,怒瞪着姜黎。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吧?为何要这般算计我,我有何对不住你的地方,为你我休了结发妻子,为你我得罪了一品宰辅,为你我……你,你竟给我下药,让我在皇宫做出这等丑事?我以后,还如何见人?”
算计就算计吧,真将小鱼算计回来也是本事,可她竟这般蠢笨,将他与姜淑算计到了床上,让他沦为全京城的笑柄,简直愚蠢至极、可恶至极!
“你,你凭什么说是我算计你,凭什么说我给你下药?要是我算计的,我怎会将你和那姜淑算计到床上颠鸾倒凤,我,我这不是给自己找晦气嘛?”姜黎没想到何晏礼这般聪明,竟能想到是自己做的局,算计他,给他下药。
难不成是那日在家中同楚佳然合谋,被他听到了?
可是,这会儿说什么也是不能承认啊,要不然她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食其果!
既阴毒,又蠢笨!
可是那药明明是下给叶小鱼的,怎会喝到了姜淑的肚子里?还有,宁妃的宫女明明眼瞅着叶小鱼进的“雅晶”室,怎么会错了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何晏礼听她这样狡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下子蹿过去,一把掐住姜黎的脖子,狠狠掐着,掐得姜黎双眼圆睁,脸色铁青、喘气困难也没有住手的意思,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怒喝道。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想着拿捏小鱼,下药设计我和小鱼上床……我怎么会做出这等荒唐事,成为没脸见人的过街老鼠!”
何晏礼两眼瞪得像铜铃一样大,眼里充满血丝、射出强烈的怒火,好像一条发了狂的野兽,浑身都在燃烧着熊熊烈火。
张氏听得里面不对劲,忙拖着这两日有些疼的腿闯了进去,看见何晏礼正疯了似地掐着姜黎的脖子。
张氏吓的惊呼:“这是会出人命的啊!”她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一把推开何晏礼,抓着他的肩膀质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什么丑事,什么过街老鼠?”
何晏礼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愤怒地用拳头捶打着青石地面,手背上都砸出来斑斑血渍。
“都是这个贱妇,她在宫宴上给我下药,算计我和小鱼旧情复燃,却,却将我和姜淑算计到了床上!害得我,竟在宫中做出这等丑事。娘,我这前程,怕是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