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面色阴沉地端坐在营帐之中,犹如一尊怒目金刚,营帐内的空气仿佛都因他的怒火而凝固。
“说!代善是怎么被擒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如同闷雷在营帐中滚动。
皇太极满脸羞愧地向前一步,低声说道:“父汗,我们四人和对方交战撤退时,不幸被擒。”
阿敏也面露愧色:“父汗,明军有个叫榆翔的,此人武艺高强,我们四人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代善才被擒获。”
努尔哈赤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四个打不过一个,代善是我后金的支柱,你们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擒!那榆翔又是何人?以前怎么从未听过。”
皇太极喃喃道:“父亲,上次劫粮的就是此人。”别看他面上表现的惶恐,内心却暗自得意,心想这次你们可知道榆翔的厉害了吧,同时,对于代善被抓,他心中竟有一丝窃喜。毕竟努尔哈赤年事已高,代善作为嫡子,若无意外,日后继承大汗之位的可能性极大,那他就再无机会了。
努尔哈赤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竟有如此手段,千余人就敢于冲击中军,有胆有识。此人不容小觑,若不早日除去,必成我后金的心腹大患。”作为征战一生的,努尔哈赤,眼睛毒辣,他看到的不仅仅是这场战斗的胜负,更是战场背后所暴露出来榆翔未来的无限可能。
他缓缓坐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当务之急是如何营救代善。你们都说说看?”
范文程微微躬身,上前一步:“大汗。明军一定会将代善押送北京,我们可以在途中救援,不过得先想办法弄清楚他们的押解路线。从山海关到北京总共有四条路线,一条是官道,从山海关出发,经永平府(今河北卢龙)、蓟州等,沿着较为平坦的道路一直向西南方向行进,最终抵达北京。另一条是经喜峰口的路线:从山海关向东北方向,先到迁安等地,然后再折向西北,通过喜峰口进入长城以内,之后经遵化、蓟州等地前往北京,只是这条路要绕远。经古北口的路线和经居庸关的路线路途遥远,沿途高山峻岭,地形复杂,这两条我们可以先排除。”
“这样,难道我们要四处设伏吗?”努尔哈赤询问道。
范文程轻抚胡须,缓缓说道:“大汗,此事虽棘手,但也并非毫无办法。若代善是被送往北京,明军定会选择最为稳妥的路线,押送队伍也必是精锐。我们可在他们可能经过的咽喉要道设伏,只是这需要准确的情报。”
他紧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若代善被送往北京献俘,那可就糟了。这不仅是对我儿的侮辱,更是对我后金的极大挑衅!”
皇太极神色凝重:“父汗,若真如此,情况会变得极为复杂。明军此举定是想向天下彰显他们的胜利,同时打击我们的士气。一旦代善被押至北京,想要营救便如登天一般困难。”
阿敏满脸焦急,忍不住站起身来:“大汗,我们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必须在途中设法拦截。若代善到了北京,就会成为明军手中的一张王牌,他们定会借此向我们提出各种苛刻条件。”
努尔哈赤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范文程,你那边加强情报的收集,确保设伏万无一失,这次行动不容有失,否则代善性命堪忧。”
范文程走到地图前,目光在地图上搜寻着:“大汗,我已经在山海关到北京的各个要道和城镇增加眼线。尤其是那些连接辽东与北京的官道附近。同时,贿赂或策反一些当地的百姓和明军底层士兵,从他们口中获取押送队伍的出发时间、路线以及兵力情况。”
皇太极补充道:“我们还要准备多套方案,以防万一。若在设伏过程中遭遇明军援军,或者押送队伍临时改变路线,我们都要有应对之策。而且,此次行动必须速战速决,不能让明军有机会将代善的消息传出去,以免他们加强防备。”
努尔哈赤看着众人,语气坚定:“此次行动关乎代善的生死和我后金的尊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哈日查盖、巴特尔、卓林你们也一起去。”
“血影刀魔”哈日查盖,以其出神入化的刀法和冷酷无情的作战风格闻名。他是努尔哈赤在征服叶赫那拉部时收服的,平时一直担任努尔哈赤的护卫。
“毒影飞蝠”卓林和“双戟狂狮”巴特尔,一个擅长使用一对短戟,作战时勇猛无畏,如狂怒的狮子一般;另一个则擅长暗器,身形敏捷如蝙蝠,其暗器往往淬有剧毒。这三人平时都是努尔哈赤的贴身护卫,此次全部出动,可见努尔哈赤对营救代善的急切。
山海关
在明军营帐内,孙承宗神色严肃地说道:“努尔哈赤老谋深算,其眼线必定遍布各处。要确保代善能安全押解至北京,此番押送必须要从长计议。”
榆翔抱拳道:“我亲自护送,请大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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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你的能力是很相信的,但是后金狡诈,我们必须要谨慎”
孙承宗来回踱步,接着说道:“我们需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榆翔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孙承宗微微颔首:“正是。后金现在视你为大敌,如果你作为押解主将,你想他们怎么想,此次,你需在明面上吸引努尔哈赤的注意。你可率领一队人马,大张旗鼓地佯装押解代善,路线可适当暴露,让努尔哈赤以为我们是从官道走。而曹文昭,则率五百精锐,从另一条隐秘之路,即东北方向行至承德一带,再折向西南,通过古北口进入北京,此路崇山峻岭,路途虽耗费些日子,但那老贼一定想不到。”
榆翔点头道:“如此甚好。”
孙承宗拍了拍榆翔的肩膀:“老夫知道此举让你陷入险境,但也只有你有此能力应对。你要尽量拖延时间,为曹文昭争取机会。曹文昭这边,老夫会安排一些高手暗中协助,确保万无一失。”
榆翔神色一凛:“大人放心,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会拖住敌军。”
孙承宗满意地点点头:“好!事不宜迟,你和曹文昭立刻准备。”随后,孙承宗唤来曹文诏,又细细嘱咐一番。
榆翔和曹文昭领命而去,营帐内的烛火在微风中摇曳,仿佛预示着这场行动的波谲云诡。
次日清晨,榆翔率领300士兵,押解着囚犯上路了。很快,军中的细作就将此消息传到了后金。
这一路都还算顺利,这日,榆翔率队伍过了蓟州,此地距离北京大概只有一天路程,前方就是密云山谷。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押送队伍所经的道路上,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进无尽的黑暗之中。山谷中植被繁茂,松树、柏树等针叶林与灌木、草本植物交织在一起,形成了绝佳的隐蔽之所。旁边有一条溪水,此时水势浩大,道路崎岖不平,不利于大型车马队伍快速通行,队伍只能沿着山谷边缘缓缓前行。凭借前世的军中经历和军人那敏锐的第六感,榆翔越接近山谷,就越能感觉到一股杀气如潮水般向他们涌来。“全军戒备!”他大声喝道。
队伍前方,领队的将领骑在马上,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士兵们手中的火把将周围照得透亮,不时传来几声秋蛙的叫声,冷风呼啸而过,带来丝丝冰冷的杀意,令人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