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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死士（第2页）

直奔软禁张镜云的小宅。

此时的常胜军军士刚刚换了一批守夜的，凑在一起聊天，正好是精神头足的时候。看见聂铭扬等人靠近，非常警觉地站了起来，几乎把小巷子给封住了。

聂铭扬用女真语对着身边的易星摇胡诌了几句，易星摇心领神会：

“这是完颜日倪马大人，前来验明张孝纯之女正身。”

“甚鸟验明正身？待俺们禀报过留守大人之后再说。”

常胜军军士好像也不是那么待见金军的样子，抬手就要让聂铭扬这边的人滚蛋。

易星摇又装模作样凑在聂铭扬耳边说了几句，聂铭扬嘴里马上就爆出一句女真语脏话，身后跟着的十数人纷纷抽出了武器。

“俺们大人是从西京路大同府来的，前来验明正身奉的也是大同府少尹之命，你等蠢驴一样的东西还不快让开！”

易星摇叫骂，希望能盖过一头。

“在这燕京城你们大同府的还能翻了天不成？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等俺们禀报过留守大人才能开这门。”

眼下这群常胜军军士也是明事理的。知道自己掌柜的看重这个丫头，说什么也不让别人把功劳抢了去，断然不会开了这门。

趁着常胜军军士的注意力都在前门，易星摇亲自挑选的一个瘦子从隔壁屋顶蹑手蹑脚走到围墙边，借着一颗枯树就落到了院子里，全程没有多大声响。

进了小院子之后，这个家伙拿出了一封信，直接从亮着灯的窗台飞了进去，然后快速再上树，翻上围墙，利用隔壁的屋檐逃走。

聂铭扬这边见自己人已经得手，直接撂下狠话就走。那些常胜军见金人吃瘪，颇为得意，纷纷讲出风凉话嘲讽。

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聂铭扬卸了甲，拔出自己那把马刀，按照易星摇讲的方式挥舞了几下，增加对武器的熟练度。

金军押送俘虏的队伍还没到，现有的布局基本上已经完成，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翌日，聂铭扬干脆在燕京城里逛了起来，路过一处明显有钱人的宅子，却听见了一阵只有南方才有的琴瑟之声。院墙内的女人声音很清亮，气息稳，音调准，是明显接受过声乐训练的那种，唱出来的也是软糯化的南方汉语官话。

可明明是一年之中最热的夏季，院墙内的曲风却如秋风萧瑟一般凄凉，惹得聂铭扬想要进去一探究竟。但是绕到大门前，两个膀大腰圆的金军士卒在这里站岗，让聂铭扬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

但是事后一回味，聂铭扬还是忘不了这个院墙内的声音，有一种意难平，似乎在驱使他一定要去一探究竟。但现在不是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很多事情必须要忍住，达成最终目的之余才能够顺手做这些事情。

1127年7月24日清晨，在一阵嘈杂声中，燕京府的街道很快被大队的金军封锁控制，从汴梁俘虏的宋人中有一部分被安排进了城。北上的金军耀武扬威一般，在郭药师的迎接下搞了一个入城式，炫耀着他们南下的战绩。

大批的金军，几乎人人身上都有甲胄。排着队押送着男女俘虏进城，一些重要俘虏是要暂放在城内歇息的，一些无足轻重的，则是放在城外也就算了。

聂铭扬就穿着甲，混在道路两边维持秩序的金军士兵之中，观察着入城的队伍。

历史上的第五批俘虏，就是聂铭扬现在最关注的。

皇长女赵玉盘，荣德帝姬赵金奴，茂德帝姬赵福金，成德帝姬赵瑚儿，显德帝姬赵巧云，仪福帝姬赵圆珠都在这一批俘虏里。

其中聂铭扬印象最深的就是茂德帝姬，靖康之变发生之前已经嫁人，在靖康之变发生后，因其容貌最美，被金军指名索要。

比起那些在北上之前就在金军营寨里被蹂躏致死的姐妹，赵福金也好不了多少。靖康之变之后一年多，赵福金就辗转金国多个大人物之手，最后死在了北方。

看着这些金军入城，然后一路把这些坐马车的帝姬送到了金军几个大人物的行馆里，聂铭扬就开始盘算着哪个帝姬最方便获得。

值得注意的是，年纪只有十七岁的仪福帝姬赵圆珠似乎并没有和其他姐妹一样受到金军的蹂躏。从街上看，坐在马车里的赵圆珠气色要比其他帝姬好得多，只是也满面愁容就是了。

金军押送部队有五千多人马，其中一半是战兵，入城的大概有一千多，不过其中一部分聂铭扬觉得做完入城式这个表面功夫之后是要退出城去的。

但饶是内部只有数百金军士卒，也不是目前聂铭扬的实力能够对付的。

也不知道这些人会在燕京之中停留几天，总之这两天就得动手。否则计划基本上也就是泡汤了。

中午时分，聂铭扬把一众汉子都集中到小院那个沙盘前，给他们一个个布置下达任务，让他们再用最后一两天时间做准备。

“记住了，emo那里边上就是金人的行馆，炸开监牢墙壁之后务必迅速找到杨可世然后撤离。否则极有可能同时被常胜军和金军围攻。撤退路线，切记要留几人把守。”

“我会带暗中准备好的人手前去奴隶市场，打开那些奴隶的镣铐，让他们帮着咱们一起在燕京城中制造混乱。你们就趁着金军的注意力全在奴隶市场的方向，迅速南下东边那个小门，直接把门打开。”

“所有人全部撤出燕京之后。。。一刻不要停留，按照计划分散向来时的蔚州飞狐县集中，咱们就在那里碰头。杨可世应该可以自己骑马，但是帝姬不能，切记备好软垫马鞍，实在不行可以先去远拦子们找好的那个安全地方躲避，等风声过了再出来去蔚州集中。”

看着神情严肃的众人，聂铭扬继续道：

“这是咱们从磁州举事以来最凶险的一次，但也是对咱们视野最重要的一次。要是成了，将来咱们的路会好走不少，都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