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一声,撑着伞走进雨中。
张汀兰木然地站着没动:“晋王殿下,下官已经想到了治理洪水的办法了。”
晋王又惊又喜,夹菜的筷子也放了下来。
众官员都吃惊地看着张汀兰。
钱太守摆了摆,停下了歌舞丝竹,问:“张大人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快说来听听。”
冰凉的雨水从他头上脸上流下来,很快在脚下的地上汇聚成一大滩水渍。
钱太守连忙让人擦了擦,又递给张汀兰两条薄毯。
张汀兰没接。
他眉头紧皱,道:“晋王殿下,我观察到汜水河距离云水河不远,且汜水县那边并没有暴雨,若是把洪水改道,引入汜水之中,就能减轻云城的压力。”
到时候,也能拯救许多性命。
晋王略一思索,就觉得可行。
“好,既如此,就按张大人说的来做。”
说罢,又看向钱太守:“钱太守,既然张大人想到了办法,就劳烦你带人配合,想办法给洪水改道。”
只用他们从京城带来的人手,怕是不够。
钱太守目瞪口呆。
“晋王殿下,此事说来简单,可执行起来却很困难,洪水多日,百姓们都吃不上饭,可用之人已经不多了。”
张汀兰声音犀利地问:“钱太守既知道洪水多日,百姓们吃不上饭,怎么不开仓放粮?”
又看了看桌子上丰盛的大鱼大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百姓们受苦受难,钱太守却声色犬马,酒池肉林,合适吗?”
钱太守动了动唇,无辜地看向晋王。
“晋王殿下,张大人,我云城历年来征收税赋不多,官府粮食自然也少,自从水灾来了之后,下官已经开了两次粮仓,如今粮仓都空空如也了……
今日招待殿下和大人的酒菜,全是我自己掏的腰包,就指望殿下和大人能想个好办法,救民于水火呢……”
说着,钱太守抽泣起来,脸上的肥肉也跟着一颤一颤的,滑稽极了。
晋王不悦抬眸:“张大人,听到了吗?钱太守已经尽力了。”
说罢,又安慰钱太守。
“没事,我们从京城来的时候,也带来了赈灾粮,等明日让他们开个粥棚发一发,再选些年轻力壮的去干活。”
钱太守谄媚地道:“晋王殿下英明,既救民于水火,又让他们掏了力气,当真是英明!”
晋王哈哈一笑,道:“既然说定了,那就继续用饭。”
说完,亲自倒了一杯酒,送到了秀儿嘴边。
秀儿宜嗔宜喜地瞧着他,那灵巧的舌,如同蛇信子般探入杯中,蜻蜓点水般卷起酒液,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