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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身世真相（第1页）

自从僧人们回来之后，即使是在城中，虞清酒也能清晰感受到，来自河边隐隐的躁动感开始熄灭了。是龙脉恢复自由后，在逐渐平息怒火。要不了多久，河边的潮水便会退却，两侧被水淹没的天地会重现，河道再次恢复原本的平静。这是大启境内的龙脉之河，但凡没有恶人做法，只会是为百姓提供安身之所的灵性河水。相比这次的淹没县城，河水本身也会十分内疚，接下来几年，大概会更加回馈岸边百姓。如此一来，岸边的百姓总算能得到些安慰。一场沉闷的庆功宴之后，虞清酒收到河水感召，再次来到岸边检查龙脉。“王爷你看。”她松了一口气，指着清澈的河水道：“原本浑浊的河水恢复清澈，河道的泥沙都沉下去了，再过几天，水中便会重新恢复秩序。”那些翻涌的浪潮，两岸的淤泥，总算可以停息了。几人在河边猎风下欣慰地看了许久，虞清酒释然道：“我们现在可以去找那三棵柳树了。”季廷砚的腿，契机不能错过。然而他却似乎并未表现出过多的热情，然而目光沉肃，沉吟之后指向虞清酒身后：“你看。”“什么？”她疑惑转身，却发现身后退却的潮水中，已然现出三棵柳树。而柳树之下，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玉夫人？”她怎么会在这？看着不远处显然在等待他们的人，虞清酒陷入沉思，目光在她与季廷砚身上游来游去。半晌之后，她忽然灵光一闪，神色越来越凝重，正色上前问：“夫人能否给我一根头发。”见对方不解，虞清酒连忙解释一句：“不是巫蛊之术，用完即焚，您放心。”她需要用头发证实一些猜测，然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唯恐玉夫人不愿意。玉夫人的确不解，但还是选择相信虞清酒，犹豫片刻默默递出一根柔软的发丝。发丝捏在手中，轻飘飘宛若无物，虞清酒却格外郑重，又要了季廷砚一根头发将其相互缠绕，这才神色凝重地在上面无形画符。指尖虚虚贴着发丝，旁人看不出来，但若是同样精通术法之人见了，定会一眼认出来，这就是道门之中，常用的判断血亲之法！待符文画好后，她用符纸将其包裹，而后小心翼翼点燃。轻薄干燥的符纸瞬间燃起青烟，火苗腾的一下窜了出来，而后两根发丝竟然开始缠绕交织，最后在即将融合之时，猛地断裂。上一秒还在柔韧交织的两根发丝，就这样软软地倒在火苗之中，转眼便被火苗吞噬。瞬间火苗变大，发丝彻底失去了生命力，被焚烧成碎末，一簇黑炭在火中出现，待到符纸燃烧殆尽，就连黑炭也不见踪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玉夫人一直疑惑地看着她的动作，此时见虞清酒神色暗恼，更加目露不解：“这是什么法门，用来做什么的？”她轻声发问，身为头发的主人，虞清酒本该将术法解释给她听。但现在既然失败，那就显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于怀疑季廷砚与玉夫人有血缘关系这件事，她怎么张得开口。三颗大柳树被水淹没许久，以至于就算浮出水面，也还带着潮湿的凉意。伴着淤泥淡淡的水腥气，猎风吹地越强，柳条摇曳地越是明显，哗哗声不断，虞清酒纠结地皱着脸，实在想不通。她的直觉向来是有原有的，今天看着两人，忽然生起这种奇异的念头。一般来说事实也都会被印证，怎么今天就失效了呢。还是这么尴尬的话题……眼看着虞清酒脸色越发纠结，玉夫人也就更加疑惑，虽然不曾催促，但眼中的好奇做不得假。见她这样，洞悉一切的季廷砚不再掩饰，直接替她开口解释道：“王妃怀疑夫人是我的生母。”轻飘飘一句话，宛若一道惊雷炸响，他看向虞清酒确认：“本王说的没错吧。”“……是。”她长出一口气，歉意地看着玉夫人：“夫人对不住，我不是有意怀疑你的……”声音嗫喏无措，唯恐玉夫人觉得被羞辱，翻脸走人。谁知玉夫人仅仅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后竟然目露沉思，若有所思看着季廷砚，不知在在想些什么。半晌后，就在众人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之后，遂将视线转移，继续研究三棵柳树。既然前钦天监都说是三棵柳树下有贵人，但现在唯一出现的玉夫人却明显不是，那就实在让人想不通了。就在几人百思不得其解时，忽然玉夫人快步上前，干脆利落地上手扒开季廷砚的衣领。“王爷！”“玉夫人？”几人匆忙疑惑上前，顺着玉夫人愣怔的视线，在季廷砚身上看到了她正在寻找的红痣。虞清酒定在原地，心中更加一团乱麻，对如今百转千回的局面格外看不清。现场陷入沉静，玉夫人与季廷砚两个主人公，却是最冷静的。她沉默许久，神色黯淡失落，动作轻柔地替季廷砚整理好衣物，这才轻声叹道：“你早就知道我找的人是你。”可在平安县的这些日子，他居然半句都不曾吐露。近乎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骤然唤醒了被虞清酒忽视的记忆。当初季廷砚确实与自己说过这件事，但是后来紧随的一系列事件，让她将这件事彻底抛诸脑后。现在再看，见两人之间气息微妙，她震惊之余，还有对二人关系的不解。一个常年不在京城，云游天下的医女，为何寻找之人，会指向季廷砚。柳枝更加欢快地摇，在哗啦啦地簌簌声中，季廷砚声音平和沉静，仿佛只是在说最寻常之事：“是，本王早就知晓。”随后不再过多解释，神色平静无波，继续爆出更加炸裂的真相：“你在找的人，是自己亲生姐姐的孩子，那人与你一同出生，却一个入宫为妃，而你与人私奔，而后被家中除名。”“玉夫人，或者说，本王该叫你一声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