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婶家是开外贸公司的,平常有渠道能搞到限量版的高奢品牌,不用专门在网上预订等半年。】
【大伯母什么的,都是想趁这个便捷关系,才肯容忍她的糟糕脾气。】
五婶气呼呼地,没空看自己的头顶。
跟在后面的几个女的,面色多少有点难看。
大伯母尤其被点名了,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二婶和二姑也假装没有看见,将视野转移到了墙壁间的挂画上。
吐槽条下一秒钟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她们都以为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反而不知道五婶家的外贸公司还混着A货卖,用原版的价格给她们卖的都是盗版货。】
五婶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咬牙切齿声,回头一看。
平常以姐妹相称的三个人,纷纷恨得后槽牙发痒。
二姑直接开口说,“家里上百个房间呢,脑子有病才一间间地找,反正我是不管了,你们爱谁喜欢被人当傻子哄,就跟着去吧。”翻个白眼,拧腰回家去了。
大伯母心说自己托老五家的帮忙买过好几个爱马仕铂金包,五金发票齐全,该不会全是A货吧?扫扫手,“我还有事,不跟你们这些小孩子胡闹了。”
五婶立刻势单力薄起来,她跟二婶一直不怎么对付的。
二婶与她比娘家的斗争落败了,比口才完全不落下风,微微一笑,“反正我头上又没龙王,你不如请龙王快快显灵,帮你指明方向。”
五婶连吃三瘪,气得跳脚,奈何面前根本没有人吃她大小姐这一套。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宋寅的情绪经历了骤然高潮——痛不欲生——自我开解的三个步骤,将隐藏于心底最阴暗的不痛快赤果果地发泄完毕,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
这个家蝇营狗苟的丑事他知道得太多,毕竟自己住的房间跟佣人们的在一起,房间墙壁薄,谁讲了谁的八卦,他从小听得最清楚不过。
外加故事剧情的掌握,令宋寅熟知,一直折磨他的亲戚们隐藏的更多丑事,所以爆发的瞬间也有些不计后果。
逐渐冷静下来后,宋寅同时也反思了一下自己做的不好的地方。
怎么能自己不幸变成植物人,就去诅咒别人成为植物人呢?
这样的行为特别不好。
他在心里默然反思检讨了一阵,准备再睡一会儿。
宋寅所处的黑暗世界并不难受,宛若躺在鸡蛋的中央的蛋黄,被周遭的蛋清柔软地包裹,醒了就吃,困了就睡。
他的肢体不是那种十足的僵硬感,虽然家里根本没有请任何护工,谁有空了也许半天才来给他翻个身。
身体层面一点也不会产生任何不适,还算不错。
他现在最不好处理的,是吃喝拉撒的问题。
宋家嫌麻烦,不给他安装鼻饲管,只每天注射营养液吊着命,但是众所周知肠外营养有一定的弊端,而且造价昂贵,若是哪天发生一点点的意外,有可能这条小命就是被活活饿死的。
目前为止宋寅状态良好,被丢在杂货房里远离宋家人的干扰,生命体征尚且算是正常水平。
须臾,基本没人来的小破房子被一只玉手慢慢推开,屋子里倒是没有令人厌恶的恶臭味儿。
五婶终于找到这个房间,眼下四周没有任何人的关注,谁也不知道她怎么会联想到宋寅的卧室。
五婶蹑手蹑脚走到狭窄的小床前,她也就是来看一眼而已,不会对一个区区植物人大发雷霆。
毕竟小结巴生命垂危的,万一被她随便拍两把给死掉了。
那她可得和自己一生的富贵荣华说撒有哪啦~
五婶靠近观察了一下宋寅,感觉这小子若不是被医生鉴定为植物人,还真像熟睡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