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清流去而复来,宋家人唯一能考虑到的动机——牧清流装得挺稳,实际早看上家里最漂亮的宋贺了。
宋老爷子私底下开了个临时的家庭会议,告诫今晚务必要将牧清流的卧房转移到宋贺的旁边,郎有情郎有意地让两人多摩擦出点小火花。
众所周知,宋贺的卧房在二层,可是若将牧清流安排在他西边的屋子,宋寅的病房又恰好在他的正上面。
家里几个亲戚对宋寅敢怒不敢言,只等着老爷子能做主。
五婶嚷嚷得最得意,恨不得将此事当作自己的独一份功劳,不停说,“早就跟你们说过的,整个京城。。。。。。整个华国里,牧清流的气度修养、财力背景全部是最好的,我当初提议的时候,你们还嘲笑我痴人说梦,瞧瞧,现在都是谁最着急巴结人家啦?”
宋老爷子暗中翻她一眼,不与无知妇人一般见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凡事必须以宋贺为主,直接说,“先搬到原来的房间去住,等人走了再看。”
言下之意,是根本不在乎宋寅的死活。
也对嘛,一个区区植物人,能动的时候没有受到全家人的喜爱,现在不能动了,更是遭受所有人的嫌弃。
趁宋老爷子故意将牧清流迎去欣赏自己的珍藏,家佣们连仪器都顾不得搬,直接找了条厚棉被,将植物人裹吧裹吧抬下楼,沿着黑漆嘛唔的小路往后院跑。
牧清流站在最靠窗的地方,正在听宋老爷洋洋自得地吹嘘,说自己如何花了五百万在拍卖行拍到的双耳玉壶,专门拿出来与牧总鉴赏。
牧清流恰好眼帘一抬,瞥见暗处移动的轨迹。
好家伙,搞得跟毁尸灭迹一样鬼鬼祟祟。
特意转了个身,调换视野,身体并未依靠任何地方,腰背挺直如雪松。
“早听说京城的风水独特,状如一条盘龙,而龙最坚硬的一块龙鳞,则正是宋家主宅的地基所在。”
“难怪宋家的生意世世代代做得都好,积累了不少财富,”牧清流睨了一眼宋老爷子双手捧起的双耳玉壶,“偶尔倒出去一些也很好,满则溢,财能再进。”
宋老爷子一听这句,大致明白自己并非捡漏,而是踢到铁板,绝对是花大价钱买了个赝品回来。
可他还买了很多诸如此类的文玩,一瞧牧清流年纪轻轻,远远站着随便看一眼,完全不沾手的,立刻能辨别出真伪,眼力毒辣至极。
忽然不好再叫牧清流欣赏下去,古玩这种东西买来骗自己开心就好,若是非要辨别出是假货,最呕心的还不是自己?
牧清流用最短暂的时间打发了宋老爷子,被佣人带去了二楼最西面的房间。
恰好宋贺从自己的卧室出来,与牧清流打了个照面,惊得下巴险些掉在地上,以为牧清流其实一直没有走。
难道他那些不像样子的抱怨全部被人听见了?!!
眼神左右躲闪,话语断断续续,“你。。。。。你没走啊?”
牧清流挺想回答,嗯。
但是他头顶上那句被称作是太监的吐槽气泡99+,总共耗时十五分钟才彻底消匿干净。
十五分钟对于一个过目不忘的人来讲,已经能印刻进DNA里的程度了。
必须要把人先找出来才行。
牧清流仔细端详着宋贺,觉察出他目光闪烁游移,尤其像被逮住把柄的耗子,求生意识非常强烈。
从【牧清流这个死太监。】这条吐槽气泡的的角度分析,说话的人概率90%是面前这个小可爱。
但从【你应该跟牧清流结婚,宋贺。】这一条考虑,能搞出这么多新奇花样的,又绝对不可能是眼前这位小可爱。
唯一推断出的是,对方肯定是跟宋贺关系匪浅的。
而且,就在这栋楼的某一个房间里面。
吃饭的时候没有见过宋家的人,以车子爆胎为名义,再返回宋家时,倒是见过宋家大伯几人。
目前的推测仅有这些。
牧清流点头一笑,“晚安。”
宋贺长出一大口气,恨不得多长出来几条腿,匆匆忙忙跑回了自己的卧室,想起家里人太过分了,强买强卖也不能这样吧?
居然还把姓牧的安排在自己隔壁。
真是隔壁吃花椒,麻了隔壁的!
宋贺想去跟宋寅再吐槽几句,又一想植物人也要休息,还是算了。
拿起画笔在画架潦草勾勒了一幅三视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