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双眼睛殷殷看向雪泽,纵使对面女子看起来比他们年轻了许多,也不曾有半分不敬,雪泽宗主一人创立凌天宗,没人知道她活了多少岁,可都曾在他们走投无路,坠入深渊时递来双手,平生感激,即使心有异议,也耐心等候解释。
“潇宏带回的女子身份有异!”
“恐魔族探子。”
话落,四人脸色瞬间惨白,魔人不仅嗜杀成性,更是异类,如果真是魔族之人,四人对望一眼,来不及开口,雪泽下一句话彻底将四人震在原地,
“他欲娶妖女为妻,不惜自叛宗门。”
雪泽抬头,从四人复杂难辨的神色中一一扫过,又转眸看向底下间或穿行的弟子们,云层舒卷悠悠荡在凌天宗峰顶,整个宗门苍翠悠远,游荡着一股鲜活气,上一世仿若过去了很久很久,像是一个惨烈的梦。
半响,女子怆然的声轻轻响起,
“我不敢拿凌天宗赌一次。”
四人顺着目光看向交头接耳,勤谨修炼的弟子们,不知是谁的叹息从耳边传来,长老们弹开身上灰尘,朝雪泽深深弯腰,
“吾等听宗主所言。”
明晃晃的日光照在女子头上,一身绿纱随风扬起,眼尾寥寥的花纹像即将盛放的花蕾,让女子清丽明亮之余,多了几分挠上心头的妩媚,
“潇郎,现在就要走吗?”
“我脚疼,走不动了。”
白薇柔弱无骨靠在男子怀内,路过的弟子纷纷垂下目光,错过身逃开,
“嘻嘻,你的师弟们脸好薄哦。”
半分感觉不到男子低落的情绪,白薇自顾自打量着。
“他们都不是我师弟了,薇儿我以后会永远陪着你。”
潇宏整理了下情绪,想想未来两人永不分离,甜蜜充斥在心间,却没有察觉到身边女子陡然僵硬的神态,
“永远陪着?”
潇宏点头,目露坚定,意识到薇儿不自然的眉眼,下意识开口,
“怎么了吗?”
女子回神,抬手理了理潇宏的鬓发,凌天宗她察觉不出什么异样,不知镇压之物到底在哪,还得去其它宗门探寻,想到这,白薇嘴角翘起,笑容真实了几分,
“只是太兴奋了,有些不敢相信。”
轻轻刮了刮女子的鼻头,潇宏含笑,
“傻瓜。”
嫡传大弟子潇宏师兄被逐出宗门的消息不胫而走,天资艳艳,犹如高岭之花的大师兄还是被一女子所惑,虽然上面封锁了消息,可到底眼见为实,亲身看到大师兄犹如换了换了一个人搬,对一女子百般娇宠,众多弟子沉默了。
凌天宗以大师兄为先,将百年积蕴通通倾斜在他身上,以往他们就算心有不平,可又有谁不赞一声,潇师兄天纵奇才,勤勉刻苦,他配的。
可如今,为了情爱忘了凌天宗百年危机,更是违背师命,叛离宗门,一时间两人行来,所到之处寂静无声。
“师兄,你身上的玉佩…”
看守宗门的弟子硬着头皮上前,他们得到了长老命令,潇宏身上不得带走任何一件宗门之物,眼见对方即将迈出,才不得不艰难开口。
“放肆!”
习惯了发号施令,忘了自己如今身份的潇宏,冷下神情。
弟子瑟缩一抖,多年来,来自对师兄的敬仰让他此刻说不出第二句话来,风轻轻刮过,身后的师弟们一并沉默,
“这位兄弟,既然被逐出宗门,为何还留有宗门之物。”
“这与行窃有何异议?”
稚气清正的声音从山门外响起,一个小童挺直身板,眉峰微皱,好奇地盯向这一圈人。
“你是何人?!”
潇宏目光沉沉看向不远处的小童,
“我是准备拜入凌天宗的子弟,你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