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大摇大摆地走在前头,带领着小弟一副纨绔子弟的派头,搬起了寡居老太的菜缸,压上石头。
张大娘有些眼疾,常常走路绊倒,少年卷起华贵的衣袖,搬完菜缸,又带领底下的小弟们将路面的小石子给清理了干净,
“老大,不对呀,我们不是应该为恶不作吗?”
“怎么感觉尽干好事呢!”
话刚落,不久前才挨了一巴掌的瘦竹竿,又被踢了一屁股,
“就你话多。”
栽在地上的人儿也不恼,笑嘻嘻地怕爬起,凑到少爷身边,
“既然我们没做亏心事,下回就不用躲着那位呗……”
“跟做贼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
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底下几位小弟纷纷附和,燕时冷哼一声,精致的眉眼忧郁地看向远处,身板挺直,端成大人的姿态,一副看透太多,无可奈何的模样,
“以为我想吗?”
“怪就怪少爷我的魅力太多,什么都不做就引得对方茶饭不思,魂牵梦绕……”
“再要让对方知晓少爷做好事,那可不得让对方要死要活了。”
要死要活?茶饭不思!魂牵梦绕!底下一群小弟瞪大眼,一副羡慕嫉妒的样子,让燕时看得越发寂寞,
“哎……”
努力压下上翘的嘴角,少爷摇头叹气,高处不胜寒,没被女孩追过的人啊,终究是不懂他那颗敏感善良的心。
此刻浅月就坐在屋顶,听到底下那人略带苦恼的抱怨,托着腮,认真地想了想,或许是她追着燕时太过勤快了,正所谓物极必反,让小少爷产生了恐慌,嗯,毕竟没经验,是她不对。
一束阳光落在掌心,透出清晰的纹路,出生以来,鲜少有这般安宁祥和的时刻,女孩伸手挡在眼前,远处的光线折射出七彩的颜色,摇摇晃晃甚是困倦,随着和熙温暖的清风舒展开全身每个毛孔,不知不觉,浅月躺在屋顶上闭上了眼。
“小竹子,今天我们再去临安街逛逛!”
瘦竹竿颤了颤,苦着脸走在前头,这一条街道,他一天要走八百回,真就八百回,少数一遍都是对自己脚疼的不尊重,天知道,少爷咋就这么精力慢慢呢,在裴屠夫的摊前来回溜达,都快溜达出残影了,嗯,裴姑娘愣是一眼都没瞧上。
嗯,这块路的第二十块砖有个小洞,巷口的母猫此刻正来到墙头晒太阳,不出意外的话,张屠户隔壁的馄饨铺正在擀第十三份面皮,瘦竹竿数着脚步,抬眸,果然分毫不差,眉头耷拉地越下了。
“会不会是我走地太快了,所以别人注意不到我……”
眼瞅着自家少爷的眼睛快要挂在裴姑娘身上了,瘦竹竿欲哭无泪,终于,拉住某人又要往肉铺晃荡的身影,
“少爷,实在不行,咱们表白吧!”
“什么!!”
一声破音的嗓门,让路人好奇地瞅了一眼,同样也让在肉铺手起刀落,忙着斩骨头的姑娘,轻飘飘地瞅了眼。
少年郎烧红了脸,一巴掌拍在小弟头上,
“想什么呢,表白……”
想到记忆中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燕时咬牙切齿,
“那是人干的事吗?”
嗯,不是人干的,是狗干的,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这么狼狈,裴屠户家墙体高起,墙垛耸立,燕时咬着牙,他发誓整个城中,就数屠夫家最难翻。
实在没办法,目若朗星的少年,看着自己今天精心打扮好的玄衣锦袍,又看了看被荒草掩盖,黑漆漆的狗洞,闭眼,撅腚,一鼓作气,冲!
低估了自己的臀,燕时用力往前钻了钻,失算了,
察觉到自己的领地被侵犯,院内大黑狗威风凛凛凑了过来,燕时瞪大眼,企图用自己的气势将对方驱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