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把一个人当做猎物,闭着眼睛都能把事情安排得水到渠成。
何况顾蔻连猎物都算不上。他在这个傲气好玩的小姑娘身上所花费的全部心思,其实只是几句捕风捉影的话和一束绿色的洋桔梗而已。
她屈从得比他想象中的要慢,慢到他都快要忘记这件事了。
那天他在雀园应酬,席间觉得无趣,起身到外面抽烟,突然就想起那个叫顾蔻的小姑娘,主要是想起她撕名片的动作,又乖巧又泼辣。
他这么一想,她竟然就真的出现了。
他起初懒得理。顾正则小时候烦父亲身边的女人,现在也对女人兴致不高,在顾蔻这件事上更是胜负欲占了上风,现在猎物弯了腰,这场架就再没必要打下去了,他并不恋战。
可他也毫无旗开得胜的快感。顾蔻不是一门生意,她这么一低头,就斩断另一条路,从此她和顾正则只能尊卑分明。
他突然有一点后悔,只是一扫而过。
顾正则越想越没兴致。但她孜孜不倦地踮起脚来亲吻他的脖颈,发丝扫过他敏感的喉结和下巴,把他的火彻底撩起来。
她身上浸着浓浓的酒味,酒精蒸上来,把冰川似的冷漠撬动了一线缝隙。他心想,事已至此,玩玩也没什么大不了,她要什么他都给就是了。
何况也没要什么,一场手术而已。
他想象得出小姑娘的为难,今天不向他低头,也迟早要跪在别人脚下,何况她这几下吻得娴熟直接,看样子不知道在多少人身上演练过多少次。
顾正则带她去二楼的房间。顾蔻在前面拾级而上,他像只胸有成竹的豹子,不疾不徐地跟着猎物。
他不知道顾蔻打的是什么制服诱惑的主意,穿着水手服,学生似的平底鞋和白色过膝袜,小腿又直又长,脚踝玲珑精致,堪堪一盘蜜桃成熟的美味。
的确会诱人,也的确诱人。
楼梯很长,总也走不到头。顾正则忍不住想伸手把那只纤细的脚踝握在手心,只是怕有人看见,肯定会以为他是变态狂。
火彻底烧起来了。他连卧室都嫌远,就在浴室里开始了。
灯只开了一盏,花洒淅淅沥沥地滴水,顾蔻羞于做声,扶在镜子上的手指徒劳地抠出水痕,喘息急促而轻弱。
她越是沉默,顾正则越是想欺负,把她欺负出小小的声响。
浴室里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清,反而放大了触感和听觉,越发诱人了。
他腰眼发麻地想:真会叫。
当时顾正则还没觉得自己混蛋。
顾蔻全身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陌生的感觉就够她六神无主一会,顾正则更是一秒钟的喘息机会都没给,最后她已经没力气了,扶着洗手台,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顾正则放开她,递过去纸巾,顾蔻默默接过,像是不知道他给自己纸巾干什么,踌躇了一下。顾正则顺手开了浴室的大灯,这才看见眼前的光景,顾蔻裙子上有血,神情怔忡慌乱,脸苍白着,眼睛里亮晶晶,是疼出来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