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安感觉自己陷入一个很沉的梦,怎么都醒不过来。耳边隐隐传来小皇子怒极了的咆哮,季小安却没去管他,甚至认为自己不过是在做梦罢了。
她太了解小皇子了,温良恭敬,谦谦君子,才是小皇子一向在众人前扮演的模样,又怎会舍得为她,区区一个季小安,打破半分形象?
再次昏睡过去,耳畔听到的是小皇子吩咐下属着什么。
她忍不住恻耳去听,隐隐便听到季家二字。
挣扎着从梦中醒来,便看到小皇子神色沉沉地对着一人交代着什么,声音压得极低。她感觉喉咙略痒,有些控制不住地咳了一声。
这一些细微的声音引起两人的警觉,小皇子猛然转过身,明澈黑瞳中满是警觉,见季小安从床上爬起,顾不得交代,连忙一路飞奔过来扶着季小安。
态度与比之之前更为紧张,竟是季小安被一碰就能化了似的。
“我怎么了?”季小安虽然醒了,身体上的疲惫却没有一丝缓解,随着自己坐起,反而身体像是加重了负荷般,说个话都有些勉强。
小皇子认认真真地,细细看着季小安如泉水般温润透澈的眸子,甚至忍不住伸出手来,抚了抚季小安的眼睛。
睁开了眼睛的季小安是那么精神,那么完整,那么俊逸,怎么也看不够。
比起她闭着眼毫无生机的模样好看多了。看久了季小安闭着眼睛的模样,都快忘记她睁开眼睛的样子了。
子安醒了便好,醒了便好啊……
只是……小皇子想起太医的话,眼神不由一黯,但对着季小安不敢表露出来。
他牵强地勾起唇角,挤出一丝笑,还要装作风淡云轻地安慰道:“没什么,不过是余毒未清罢了。”
“是吗?”身体上的疲乏骗不了季小安,这次醒来,她甚至感觉自己的状态更差了,一向顺从小皇子的她,忍不住皱眉质疑道,“可我怎么感觉很累?”
“还有季家,到底如何了?”
小皇子自动忽略了其他,只惦记着季小安的身体。
“很累?”小皇子移开目光,眼神中多了一丝飘忽。
——季公子幼时身子怕是幼时就受了伤,伤了先天之根本,毒虽以解,可余毒已入肺腑,若是不好好调养,恐怕……
小皇子了解宫中太医的性子,为了不丢了性命,太医往往把情况都往轻了说。此次太医却无法隐瞒,纪子安的情况恐怕已经不是不太好,而是大大凶险。
他放心不下,又忧心地让略懂岐黄之术的影卫给季小安搭了下脉。
影卫收回手指,对着小皇子摇了摇头。
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影卫的意思,可他还是不愿相信。
他听到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脏,和自己艰涩的声音:“最多还剩多久?”
“五年。”
一阵天旋地转,小皇子后退了一步,差点站立不稳。
只有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