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华清不惧周围围上来的龟奴,像是在守护自己最后一件珍宝,紧紧将季小安守在怀里。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感觉仓皇又无措:“你们为什么要和我抢安?”
“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龟奴不听闻华清话,几人上前,强行把季小安从闻华清的怀里拉开。
闻华清不愿放手,目光之中更是疯狂,他嘶喊着,悲戚得几乎将喉咙喊哑了:“你们不能带走她。”
“安自小就想,想着同我成婚的,你们带走她,她伤心了怎么办?难过了怎么办?”
闻华清事无巨细地两人小时候的事一件一件的抖落出来,可无人想要倾听一个故去之人的过往,众人之力下,龟奴还是将闻华清和季小安分开了。
闻华清不愿放弃,用了全身的力量,依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季小安被人粗鲁地扯着手脚,将她从自己身边无情带走。
而他被身后几个龟奴制住,什么都不能做。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虽然身后被四五个人拖住,在季小安即将被拖走的最后一刻,闻华清终于挣出一只手,扯住了她的手腕。
依旧凉得惊人。
透骨的温度,让闻华清无法一再骗自己。
“安……”
他看着季小安最后的容颜,痴痴道。
幼年时,他什么都不懂,只是懵懵懂懂知道,有那么一个孩子,至始至终跟在他身后,不愿离开。
——华清,你嫁我好不好?
她时常站在在万花深处,黑亮的头发扎成两个可爱小揪,对着他笑魇如花。
他喜爱看她清亮的眸子,专注的看他的模样,为了多看几次,总是冷着一张脸说不要。
她也不生气,只是下一次,依旧如同往常那般问他,愿不愿意嫁她。
问的久了,他便有些烦,拒绝的话语更是如家常便饭般频繁,几乎依旧形成了固定反射。
他习惯了拒绝,也忘了答应是怎么个滋味。
日子久了,他竟没发现,她的眸子日渐黯淡,也再没了从前那种带着期望的光芒。
那时,他不知道让人失望多了,便会糟了报应。
安,我后悔了。
我答应你,我华清——愿意嫁你。
可无人回音,再也无人应他。
龟奴忽视闻华清最后的力量,拖着季小安的四肢,就往外走。
闻华清咬牙,紧紧抓着季小安的手。
放心,安,这次,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再也不会了——
“刺啦——”
只听得一声布料碎裂声,闻华清看着季小安的手从自己手心挣脱,被龟奴粗暴地拖向门口。闻华清脑子一片空白,只记得要抓住季小安,上前猛地一扑,只来得及抓住季小安袖子上的一截布料。
“安!”
闻华清又挪动着身子向前,突然瞳孔一缩,神色间满是痛苦,竟是怔怔看着某处,愣住了。
凉风袭来,吹起季小安手臂上被撕扯得残破不全的布料和伤痕。
看着就好疼。
那样的一夜,那么怕疼的安,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想问她,想同她说说话,他知道安不愿离开自己。
即使来那么可怕的勾栏院,安也跟着他一同来了。
“安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