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一时半刻停不了,封城不知道能撑多久。”贤然道人说道。
沈书元点点头,现在解的只是燃眉之急,只能希望,陵州境内遇灾的地方多了,州府会上报朝廷,安排救灾,不然光靠县内苦撑,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不过这次沈书元的方法,贤然道人倒有些意外,他的关闭城门,封城,并不是单纯的依靠城门来抵御水患。
而是在门内,以城墙的砖石砌出了半丈高的围墙,后面用沙石袋加固,就算水患来了,也可以抵御一阵子,而不是快速的渗水入城,无处可逃。
“老道还以为,你会问问戚许去做什么了。”贤然道人又说道。
沈书元微微摇头:“我之前就和他说过啦,公务的事情,无需互通,有些事情,彼此不知道,反而更好。”
贤然道人点点头,思量了一下才说道:“虽然那次你去山上,我就问过一次,但现在还是想要再问问,你和戚许的以后,真的想明白了?”
沈书元淡然一笑:“我想清楚了。”
“你爹娘,能同意你不成婚,无子嗣?”贤然道人叹了口气:“说实话,我觉得以后的路太难,不如早些分开,于戚许而言,也是好事。”
“道人,您既然这么说,我也据实相告。”
“我自幼开蒙的早,父亲又是商人身份,迎来送往,人情世故,见的不算少,虽然脚下的路走的不多。
但,看过的书很多,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我自认,算是见识多的。
而且自幼,我便想好了,这条人生路,我该如何走。”
沈书元转头看着贤然道人,眼神中满是坦荡:“这样的我,遇见了戚许,选定了戚许,绝不是一时贪恋什么。
我不会错认自己的内心,选定的道,我便会坚定的走下去,虽会有坎坷,会有泥泞,甚至会有深渊,但我亦往之。”
说完这些,沈书元又坦然的笑了下,转头看着落雨的天空:“可戚许不同。”
贤然道人似有不解,却也没有开口,等着他继续说。
沈书元伸手接住雨水,低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他自幼只有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厨房灶台和农活。
他的爹娘,你没见过,真的,很不好……”
沈书元深吸了一口气,将戚许落难,他们去戚家的事情说了。
“你说什么?他娘就这样?他爹就给了五十文钱?”贤然道人气的吹胡子瞪眼:“怪不得他当年,会压根就不想回家。”
“他是说过爹娘更喜欢弟弟,连鸡汤都没他的。
老道也没多问,偏心的父母比比皆是,也不稀奇。
而且鸡汤这玩意,对于有些人家而言,确实算得上是稀罕物了,不给老大喝,老道也见过。
但,儿子可能死了,出口就是这些,就是畜牲也做不出来!”
贤然道人气的直拍胸口:“会有报应的,这么好的儿子,他们自己不要的,以后他们若是造下的业果,也报应不到戚许身上,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