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江芷菀正在侍弄院子里栽种的草药,瞧到方临宁二人时还有几瞬的惊讶,“我倒是小瞧你们了,不过半个多月,竟已将药方上的药都买到了?”
“是的,江大夫,”方临宁点头道,他也知晓这其中的几味药确实难寻,若不是有徐决徐犹二人相助,怕是再多半个月,他也根本买不全所有草药,“这次多亏了好友帮忙,几经周折才终将药材凑齐了。”
“药材在何处?”江芷菀问道。
“都在马车上,我们这就卸下来。”方临宁回道。
“慢着,我先去瞧瞧成色,若是不妥,你们得回去重新买。”江芷菀不客气道。
但好在江芷菀看到药材后,脸上立刻露出了喜色,“还算不错,搬吧,但细致着些,尤其这茯苓与霍山石斛,别磕了碰了散了。”
“您放心。”即使没有江芷菀的嘱咐,方临宁也是会万般小心,这是给陆乾医病的药,他断不会马虎了。
方临宁能看出江芷菀不喜人多,也因此,在徐犹提出差遣几个护卫小厮随着他们一起过来时,他给拒绝了。
而占了整整一马车位置的草药也就均由方临宁和陆乾自己动手搬回了江芷菀的竹院内,但马车就停在竹院外边儿,而且草药大都很轻,两人也并不算费力。
“江大夫,草药已搬完了。”方临宁礼了礼衣衫,朝江芷菀道。
“今日时辰已晚,他的病便明日再行施针,先去煎一副药,让他睡前服下。”江芷菀道,“厨房为南边儿第二间屋子,用那柄赤色陶瓷砂壶。”
方临宁摸不准江芷菀的性情,对方答应给陆乾医治,他已感激不尽,不敢再多打扰。
但因上次诊治之时江芷菀曾提到若一旦开始施针,每日便不宜波动,从这竹院儿到京城内的住处,若乘马车得一个时辰,且均是山路,日日折返颠簸,实在不妥。
因此,方临宁此次来之前便已带好了被褥和各种用品,而药炉炭火自然也都带着,却不想对方竟主动告知了厨房与药炉位置,倒是他多想了,方临宁忙揖礼道谢:“多谢江大夫,我这就去。”
方临宁和陆乾二人拿好草药便去了厨房,熬药这事前段日子陆乾受伤时,他已做了多次,先将草药浸上山泉流水,泡上一刻钟,一煎时用沸腾大火熬煮半柱香的时间,二煎则改用温水慢熬。
熬药的间隙,方临宁瞧到这厨房内只有十来个大小形状不一的药炉,还有一口铁锅,以及少量碗筷瓷盘,和半篮子放在橱柜里的菜少面多的野菜疙瘩。
铁锅下的灶台内只有很少的柴火燃尽后的灰烬,不过大概也已是几日前动的火。
“宁宁,你饿了吗?”陆乾瞧到方临宁视线一直瞧着铁锅和灶台,“宁宁,张嘴。”
方临宁猝不及防的被陆乾喂了一块软烂的蜜饯,“怎么样,宁宁,好吃吗?”
“你这是哪里来的?”方临宁问。
“宁宁,这是你之前给我买的,我都还没吃完呢,还有好些,你瞧。”陆乾将藏在怀里的一包蜜饯拿出来,却不想打开纸包后,里面的糖浆竟化了不少,黏成了一团,看起来有些乱糊。
“怎么成这样了,好像被我放坏了。”陆乾有些自责地道,他两手并在一起,伸到方临宁嘴边,“宁宁,你快吐出来,别吃了。”
“没坏,”方临宁立刻道,说完直接就着陆乾的手又咬了一块,“嗯,很好吃,而且比之前更甜了。”
“真的吗,那我也尝尝。”陆乾见状也咬了一大块,吃到嘴里,确实没坏,而且愈发粘牙,甜没甜没尝出来,不过宁宁说甜,那就是比之前甜了,“宁宁,我也觉得更甜了,好吃。”
不过俩人折腾了一下午,晚饭只靠着这块团在一起的蜜饯是指定不成的,方临宁嘱咐陆乾瞧着药,隔一会儿便掀开盖子按同一个方向搅拌几圈,以防黏糊了,他则去找了江芷菀一趟。
“药应当没这么快煎好,你来有何事?”江芷菀正在泡茶,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