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真难!
“我已经愧疚几十年。有些事情,就埋在心里。抵得住良心的都为官几十年,抵不住良心的都去世外桃源隐居。”徐罱拿着凉茶也喝了一口。
寒凉的茶入了腹中,仿佛整个身子都冷极了。
但凉茶也能醒脑。
江云歌放下茶杯起身,“先走了,喝酒去。”
“江大人果真逍遥。”
“人生就几十年,笑也逍遥,哭也逍遥,痛也逍遥,这才不虚此生嘛。”
江云歌离开了刑部,去了许久都没去的迎春楼。
一进门穿红着绿的老鸨便笑盈盈的迎上来,“这不是江大人么?来来来,请进请进。”“
江云歌脸上有些意外,“你认得我?”
“当朝第一女官,得天家宠信,红人儿。奴家当然认得了。”
江云歌走至堂中,见布置还与上次来一样,雅趣宜人,台上的女妓,舞姿蹁跹,轻盈妩媚,
勾魂夺魄。
“既然认得我,那就给本官找最好看的男人来。”
“是是是,奴家这就去。”
引着江云歌到了二楼,亲自给她斟酒,然后扭着肥胖的身子去找人。
因着时辰还尚早,楼上并没有他人,只江云歌坐在厅堂中央,独自饮着闷酒。
微凉的风从窗户刮进来,隐约能闻见一丝丝香气,像是淡淡的金桂香。
鬓间的软发被风吹得微微的浮动,耳边痒痒的,正想伸手将软发撇在耳后,却见小台上旎红的轻纱帐落下,帐后走来一位身姿颀长的男子。
纱帐将他的身影遮盖得朦胧不清,让她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抹影子。
男子的身量很高,不胖不瘦,颇有气度。
墨发只是用发带系着,气韵贵气如兰,知此男子,定是人中皎月,超脱不凡。
江云歌想看清他的相貌,奈何就是帘帐太厚重,看不清男子的脸颊。
那男子抚上放在桌案上的琴弦,琴音清朗,清脆明快,仿佛耳边传来黄莺鸣叫之声。
一声声的琴音,好似破开日月,阴郁的心情突然被疏解开来。
“公子的琴技,好生厉害,好听。”
帘帐后的人并未出声,只是继续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