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富春舒舒服服地泡着脚,看着何氏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哼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什么时候也变得跟孩子们一样,要么吞吞吐吐,要么咋咋呼呼。”
何氏被丈夫看穿,有一丝尴尬,也有一丝委屈。
丈夫最近对她态度也不是很好,甚至当着晚辈们的面还会斥责她几句,她把原因都归咎于唐宜升官,让丈夫又对前妻的儿子产生了一些期待,从而对自己态度就差了几分。
男人这种东西,真是薄情。自己陪了他十几年,任劳任怨,却因为一点小事就被他嫌弃。
那个贱人早早死了,在他心里倒是越发美好起来了。
但是,她却不敢说一句抱怨的话,因为她娘家衰败,她也没有底气跟他争执他的态度问题。
就算他娘家没有衰败,但是现在唐富春位极人臣,又有哪一家能比得上呢?
她只能陪着笑脸在他身边坐下,一边替他捏肩一边道:“老爷,今日孩子们虽然吵闹了些,但是却也暴露出一个问题,就是时均的病情看起来越发严重了。而他现在又高升了,手中的实力越来越强。而那个姜融,又不是个老实本分的,老爷难道不担心,她和唐宜联合起来,把唐宜手里有的银钱,人脉都转移出去。”
这话倒是戳中了唐富春心里的担忧。
只不过,姜融才嫁过来没几天,他倒也没有那么担心,而唐宜也才刚升官,他自认为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夫人倒是未雨绸缪。所以,你已经有了法子?”
“我是有个想法,不过也是咱们之前想过的法子。咱们得在时均枕边放上自己信得过的人,只不过突然被陛下赐婚给打乱了。”
唐富春点点头:“你还想把婉柔嫁给时均?”
何氏承认道:“对,婉柔是我的亲外甥女,只有她嫁过去,我才能真正信任。”
“你舍得让她做妾?”
何氏的手一顿,连忙反驳道:“当妾自然是不成的,她可是侯府嫡女,也是我的亲外甥女,就让她做时均的平妻吧。
这已经算是委屈她了,但是她是个好孩子,我问过她的意思,她是愿意的。有她在时均的后院把持,那我们就可以放心了。”
唐富春沉默良久,方道:“让她做平妻,现在恐怕办不到。”
何氏一听就急了:“为什么办不到,就因为她是陛下赐婚?”
“你也知道是陛下赐婚啊。”
“可是咱们又不是要让时均休妻重娶,只是娶一个平妻呀,陛下让你的嫡长子娶侯府庶女,还不允许他再娶,哪有这样对待朝廷股肱的?”
“慎言,陛下做的决定,岂是你我能够置喙的?
况且我只是说现在这个时机不对,并不是说以后不能达成。你要是近期就要让婉柔嫁进来,就只能先让她做妾。”
“为何?”
“唐宜刚为陛下解决了一桩难题,给他升了官,他又在御前说起陛下给他指婚的媳妇的好。咱们贸然给他娶平妻,岂不是公然在跟陛下作对?
婉柔要真是个明事理的,你就同她说,先委屈她做妾,等风头过了,再以她贤惠的名头,让她做平妻。到时候让姜融自己出面主动提出,甚至让姜融自请为妾,都是有回环的余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