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靖安看着他的寝衣,“别着凉,快去歇息吧。”
沈衍易本来想去求助沈承易,但他不想让沈承易担心他搞不定慕靖安这个麻烦,便忍气吞声回到床上。
既然慕靖安存心要吃苦,那就吃个够好了。
沈衍易将床幔放好,但这里的床幔是不遮光的轻绸,慕靖安看过来时能清楚的看见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
沈衍易又从纱幔里探出半身,吹了高几上的灯,缩回去觉得安全了许多。
慕靖安坐在地上,望着他的方向出神。他的手和脚都冻的没有直觉了,正在缓缓的活动,尽量不惊动沈衍易。
等过了半个时辰,慕靖安放轻脚步走过来,撩开床幔。
沈衍易呼吸很轻,侧身蜷在被窝里,棉被遮住他半张脸。
慕靖安将棉被往下拉一些,防止他闷坏了。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又鬼使神差的伸出食指去探他的鼻息。
沈衍易睡着时软绵绵的,整个人像一只轻巧的小猫,睡的安静又放心。
翌日沈衍易醒来,坐在床上出神,有些埋怨自己的想着,为何慕靖安一进来他就不失眠了,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抱着棉被生了会儿闷气,慕靖安那样的人避之不及才是,为何又让他进了屋。
好在慕靖安没有像以前一样趁他睡着了爬上床,不失为一种长进。
慕靖安要上朝已经离开,但每晚还是会回来,受气包似的在门口坐着睡觉。
也不算太傻,东西一日带的比一日多,今日带来个褥子,明日带来个软垫,后日带来床棉被。
沈承易有一日进他的屋,看见门口堆叠的垫子被子,还问沈衍易:“你养狗了?”
沈衍易语塞,好一会儿后说:“野狗,我没养他。”
沈承易不知道慕靖安每日会留宿,他还以为慕靖安见过沈衍易后就走了,沈衍易自己也不会说。
慕靖安会主动与沈衍易说很多话,将自己在朝堂上听见的,事无巨细的讲给沈衍易听,他有些希望沈衍易某一日来了兴趣,问他缺不缺一个门客。
当时沈衍易第一次进他的书房提议过,慕靖安悔的肠子都青了,他竟然给拒绝了。
“皇上让我去赈灾,渠城的事原本去年年底是教给慕景焕他舅舅办的,但他舅舅没办好,一个寒冬过去,没粮食吃的男子早就三五成群凑成土匪,开始打家劫舍了。”
慕靖安坐在门口的垫子上,明明看起来该是一副可怜模样,但他的神情却很满足,兴致勃勃的与沈衍易说话:“此次赈灾未必顺利,皇上派我去,就是让我想法子压制土匪流寇,一般的文臣还真拿他们没法子。”
沈衍易不出声,其实心里在想若是自己这个秀才去了,要如何应对那些土匪流寇。
赈灾的文章他写了不下十份,但都是纸上谈兵,还没有亲眼见过灾情与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