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均知我的及笄礼是圣上下旨,皇后操办,搬出来皇后娘娘,余盈洁张了张口,好似还想说什么,被余老夫人打断,余老夫人笑着道:“我们家洁儿就是心思单纯,表面上看见了什么,便以为是如何了,为她这张嘴啊,她祖父没少头疼。呵呵呵。”
我心里暗骂,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刚想开口讽刺两句:余老太师教养弟子无数,培养了不知多少有礼有节的门生,不想竟忽略了自己的孙女。
没想到顾久妘在旁哼了声,说道:“那也不能瞎说呀,我表姐才来京多长时间。”
余老夫人闻言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但是看顾久妘年纪小,说这话时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语气也轻灵爽直,不带丝毫阴阳怪气,竟也不好指责她什么了。
我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帮我说话,瞬间为自己之前对她的意见而不好意思起来,刚要开口为她解围,顾老夫人笑道:“呵呵呵。。。。。。我们家这个也是个直性子,为她这张嘴,我们也没少头疼。”
众夫人均是常年混迹于这种场合的,都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闻言呵呵几声附和着,转而继续聊起别的话题。
过了一会儿,余盈洁竟主动夹了一块酥虾放入我的碗中,冲着我眉眼含笑:“我刚刚的话乃是无心,闻小姐不会多想的吧?”
我扯出一抹笑,回她:“余小姐日后还是三思而后言的才好。”说着将她刚刚夹给我的虾不着痕迹地拨到盘子边缘。
而后起身,向顾家老夫人和顾家姐妹敬酒,说着:“今日还要多谢表外祖母和表姐、表妹,帮着操持夏夏的及笄礼。”
以前均是唤顾老夫人,而这句表外祖母,便算是当着众人的面认下了顾国公府这门亲戚,这也是之前与父亲母亲说好的。
顾久妘没有参与我的及笄礼,但是我为何谢她,明眼人也都能明白。
顾老夫人和顾久妍、顾久妘均笑着饮尽了杯中酒。
就在宴席快要结束的时候,御前大太监总管齐安来了。
我看见齐安现身的那一刻,周遭的声音好似都消失了,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一声响似一声,冷汗控制不住地溢满全身,胸口又出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似有一把刀,一刀一刀不紧不慢地割着我心头的肉。
我被母亲拉着走向最前面,在父亲身旁茫然跪了下去,大脑嗡嗡作响,只隐约听见齐安读着圣旨:。。。。。。为太子妃。。。。。。八月。。。。。。良辰吉日。。。。。。钦此!
头痛欲裂,眼中有泪不自觉地涌上来,我想要忍下去,却发觉根本控制不住,我重重磕下头去,喊道:“臣女闻夏一无才学、二不娴淑,实配不上当朝太子,还求陛下收回成命!”
我以额触地,一直没有抬头,不知众人那时是怎样的表情,只是听见齐安语气有些不悦:“呦,闻小姐这是想要抗旨?”
齐安话音刚落,父亲朗声说道:“公公误会,太子殿下人中龙凤,小女心知实属高攀,一时有些受宠若惊罢了。”父亲顿了顿,接着大声喊道:“老臣一家,谢主隆恩!”
我缓缓抬头,看见父亲接过圣旨,看见齐安及他带来的太监们转身走出去,看见众人看我时或震惊、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看见了焉理眼中的不甘,也看见了焉瑾眼中的一丝震惊和难过,唉,他也是不愿意娶我的吧。
原来,避不开,躲不掉,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胸口像是被千斤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众人都起身了,只有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菀芷上前扶起我,我茫茫然从地上站起,还未站稳,便感到喉头发紧,一股腥咸之气顺着五脏六腑漫上来,微微张开口,一口黑血便吐了出来,随即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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