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盯着焉瑾看了许久,又看抬眼看了一下周遭,熟悉的知夏阁寝殿,熟悉的几个人围在床边看着我。
菀芷和岁岁年纪小,见我醒来高兴得哭了。
脑海渐渐清明,我才意识到那是梦,是我好久未想起的、混乱的前尘。
焉瑾神色关切,眼里有微微闪动的泪光,他的下颌已长了一层细细的胡茬,人好似也瘦了些。
他抬手轻柔地抚上我的脸颊,安慰着我:“夏夏,我在这里,不要怕。”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只是看着他。
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扶起,年年见我醒后早已端来了参汤。
焉瑾接过汤碗,一口一口亲自喂我喝着,我愣愣地看着他,明知道这一世已经变了,他还未曾做过一件伤害我与闻家的事,可我此刻却还是想要远离他。
我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任由他照顾着,他让我躺着我便躺着,他喂我喝汤我便喝汤,他让严老太医来为我把脉,我便乖乖伸出手去。
严老太医号过脉后,恭敬躬身,郑重说道:“老臣定拼尽一生医术,尽力保全太子妃腹中的胎儿。”
“严老,有劳您了。”焉瑾抱着我,温和说着。
严老太医忙应:“这本是老臣分内之事,殿下如此,实在是折煞老臣了。”
保全我的胎儿?
“我的孩子还在?”许久未说话,我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严老再次躬身答道:“回太子妃,您一直似有心病未除,上元节又受了伤,虽看起来强健,内里却早已虚亏,老臣之前开的药方虽无损身体,却也绝非是有利于坐胎的药,太子妃的身孕还不到两个月便已有轻微血崩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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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老太医说到此处犹豫好久,终于再次开口:“这个胎儿能否保养到生产之日,老臣实在没有把握。”说着便跪在了我与焉瑾面前。
焉瑾急忙上前扶起,说着:“严老快快请起。”
我闻言又惊又喜,不知是该喜我的孩子竟然还在,还是该忧自己不一定能保下这个胎儿。
焉瑾拿起我的手,轻轻将我们的手覆在我的小腹上,柔声道:“夏夏,我们的孩子还在呢,不要怕,孤不会让你们受一点伤害的。”
我看向他,他双眼已经红了,似是极力忍着才没流下泪来。
我整个人虚弱无力,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泪水却随着动作落了下来。
听闻我醒来,许多人陆续来看我,可我实在没精力,她们均只是见了我一面,便被焉瑾打发走了。
原来我昏迷了已有三日。
私下里无人时,菀芷同我说,我昏迷的那段时间里,一直在喊着“是你害了我的孩子!你帮我杀了她,我要杀了方暖。。。。。。”这种话,还一直喊焉理的名字。
她只得跪下同太子说我定是病糊涂了。
菀芷还很是不解地说着:“小姐你还喊什么‘恭亲王’,哪里有什么恭亲王?连严老太医都说你这样定是梦魇了。”
菀芷而后又说:“幸好太子殿下信了,小姐,殿下是真的担心你的,都急哭了。”
菀芷的话让我头疼,我一定要找个机会同焉瑾解释一下我与焉理的关系,以免出现上一世的误会。
可焉瑾却从未提起那些梦中的呓语,这些日子他对我好得不得了,只要下了朝,都会陪着我,对我的照顾更是事无巨细,我梦中的话他好似未曾听过一样,我慢慢地也就不再想这件事情了。
后来听闻那日接触过马匹的小吏均被押去了刑部,严刑拷打之下不知道供出了什么,有几个已被处死。
又过了几日,兵部尚书陈哲凯被查出收受贿赂,陈家男丁全部下狱接受审查,后又听闻陈家与户部侍郎姚策的死也有关系。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陈哲凯被杖刑一百后罢官免职,陈家全家被判流放三千里,紧接着不少没背景又摘不干净自己的小官轻则罢免,重则杖刑流放。
京中凄凉一片、人心惶惶。
太师与兵部尚书两大要职空缺,朝中的人更是蠢蠢欲动。
这段时日如此不太平,焉瑾反而除了上早朝都在府中陪着我。
偶尔李若辰等人实在有急事,来府中找他,他也是匆匆去见一面,很快又会回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