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太不自量力,试图与世俗规矩对抗,才落得如此下场吗?
或许她该认命的。
那么多人都认命地活在规矩里,为什么她非要抗争?
抗争的结果,就是头破血流,遍体鳞伤。
可是,真的要认命吗?
她又是那样不甘。
大人还在坚持,她若就此认命,就等于背叛了大人,背叛了那句“再难也不回头”的承诺。
她不想背叛大人,也不想背叛自己的心。
“打!接着打!打死为止!”
老太太等不到她的回答,咬牙切齿地命令家丁继续。
家丁听命,手中长棍又向穗和身上打去。
“住手!”
裴砚知一声厉喝,疾步走来,上前抓住了家丁手里的棍子。
他震怒的样子实在吓人,周身散发的寒意比这阴冷的冬夜还令人胆寒。
家丁吓得激灵一下,立刻松开棍子跪倒在地。
刘玉婵吓得躲到老太太身后。
穗和听出裴砚知的声音,眼泪奔涌而出。
“大人。”她虚弱地唤了一声,带着哭腔哀求,“大人,救救阿黄,快救救阿黄。”
裴砚知的心都碎了,扔掉棍子,单膝跪地,将她抱进怀里:“傻丫头,你自己都这样了,还惦记着阿黄。”
穗和抓住他的手,断断续续道:“小猫死了,阿黄不能再死……”
裴砚知愣了下,随即明白她的意思,喉咙一阵发紧,眼泪差点掉下来。
“知道了,我不会让它死的。”他嗓音沙哑地说道,把阿黄捞起来,放在穗和怀里,“你抱着阿黄,我抱着你,咱们回东院去,我把所有的太医都叫来,一定能救活它的。”
穗和流着泪点头,把阿黄紧紧抱在怀里。
裴砚知抱起他们两个就要回东院。
裴老太太拦住他,强撑着做母亲的威严说道:“砚知,你不能带她走,她是你侄子的女人。”
“很快就不是了。”裴砚知冷声道,“老太太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倘若穗和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杀人犯!”
“你叫我什么?”裴老太太厉声道,“裴砚知,我是你亲娘!”
“在本官眼里,你现在只是个行凶者!”裴砚知冷冷与她对视,幽深眸底只有怒火,没有儿子对母亲的半分恭敬。
老太太顿时变了脸色:“一个贱妾一条狗,便是打杀了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还要将为娘扭送官府吗?”
“为什么不能?”裴砚知咬牙道,“到了这个时候,难不成你以为本官还会顾念母子之情?”
他不再以儿子自居,而是一口一个本官,仿佛是专程前来捉拿凶犯的官员,不打算留半分情面。
老太太身子晃了晃,痛心疾首道:“裴砚知,我是你亲娘,你这样是大逆不道!”
“那你知不知道还有一个词叫大义灭亲?”裴砚知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身为朝廷命官,岂能因为你是我母亲就徇私枉法?”
他抬头看向领着一队暗卫走过来的阿义,冷声吩咐道:“把这几个行凶者给本官看押起来,从此刻起,没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