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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岩抬眼看了一眼在夜子瀚身边的那个女人,眉头一簇,眼底沉着光,依旧沉默不语,他倒要看看这场戏该如何收尾。
“此人并非是黑血怪人,正好殿下和县尉大人在场,可以为楚某做个证,私藏朝廷重犯此等大罪万不敢犯,只不过夜公子惊扰我府许久,即便是官也得讲个道理,楚某只想让这些为朝廷排忧解难的江湖‘侠义’人士以后再也别来找我的麻烦,如何?”楚寻欢收起剑,端立身姿,不紧不慢地道。
众人沉默。
楚寻欢趁势继续道:“也就巧了,夜公子曾派人几次来我这都是无功而返,偏偏今晚带了这么多人还能把县尉大人一同请来……就好像是知道今晚必会在我这抓到人似的……呵……放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在我院内故意栽赃陷害,不知是不是在下无意间曾得罪过夜公子?”
慕岩眼底沉着光看了夜子瀚一眼。
“你!”夜子瀚手指着他,“你莫要血口喷人!”
慕岩又看向楚寻欢,半晌未言,刚要开口处理好这件事,谁想到旁边那群见计划落空,捞不到钱的亡命之徒忽然群起而愤之,当着慕岩的面大吼道:“这都是玉扇的阴谋!”
“没错!现在满城都传遍了,他与那黑血怪人定脱不了干系!”
“说不定这人不过是个假冒的,真正的凶犯还藏在玉扇的院子里!”
“没错!今天找不到那人,我们绝不会从这地方离开!”
“别说那么多了!兄弟们,顺便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全抄了!”
“上啊!!!”
慕岩面色一震,终于没忍住,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江湖人士与那些山野莽夫有何区别!简直是不分青红皂白,目无王法!”
然而众人喊打喊杀的声音狠狠盖过了慕岩的声音,一群亡命之徒,只想带着钱赶紧跑路,他们江湖人除了武林威望以外只有钱最重要,才顾不上什么朝廷权贵,根本没人搭理慕岩和夜子瀚,二话不说兵分两路欲要鱼贯而入强闯向阳别院。
楚寻欢腾空而起一个翻身越过众人,轻身落地,长袖一挥,长身玉立在正殿面前,眉眼冷峻:“既然好言相劝无用,今日凡擅闯我向阳别院者,杀无赦!”
一群人被楚寻欢一人拦截在院子中央,见此人虽是气色欠佳,但气场摄人,不由得脚步顿住,但很快有一人带头起哄:“怕他做什么!此人不过是南风馆的乐子!”
“上!”
楚寻欢长眉一蹙,拔剑一挥,月牙剑气扫荡四周,将来人瞬间震出数丈!
混乱中竟是以一敌十!
两个徒弟哪能干看着,一下子心头野火燎原迅速加入了混战中,剑声四起,碎石乱飞,华洵眼睛一眯在混乱中只专注看着楚寻欢的左臂,心头大恨久久难消!
他究竟是如何治好的手臂!
“殿下,这群亡命之徒就由我来制止住,还请殿下迅速撤离。”华洵回头看了一眼慕岩。
他既是想保护慕岩撤离,也不想让他在场,影响自己报仇。
县尉和他身边的老臣也在混乱中拼了命地叫着慕岩,想让他速速离开向阳别院。
慕岩将目光投向人群里挥剑的楚寻欢,恍惚间,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在一片混乱之中,因为他是天潢贵胄,所以被人护着提前离开,留下楚寻欢一人对抗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那日夜游灯湖,有人行刺,情急之下,他又是先走的那一个……
而如今,好像局势仍是如此,根本没有任何改变,几次承诺,几次示好,到头来,他能给楚寻欢什么呢?
钱财权贵楚寻欢不喜欢,他只求安宁度世,可这却是唯一自己给不了的。
一个飞刀霎时飞到慕岩的眼前,华洵飞身一掌弹开才让慕岩逃过一劫,他很快道:“殿下!快走!”
慕岩眉头轻颤,面色铁青着被身边的老臣护送着迅速离开了向阳别院。
楚寻欢在混乱中看了一眼回身离去的慕岩,眼底一沉,很快一个干净利落的挥剑将旁边飞过来一人砍倒在地,剑意凛然,亦似决绝。
其余擅闯者暂时被谢初昀和桑梓言二人抵挡住,三人与众江湖武夫打得不可开交,这些人杀红了眼,刀刀欲要刺中要害,楚寻欢要分神去护住谢初昀,一不小心右手臂就被暗剑伤到了,鲜血瞬间迸溅在地!
“师尊!”两个徒弟在混乱中见楚寻欢受了伤不由得大喊一声。
楚寻欢丝毫不为所动,心里的震怒彻底盖住了皮肤上的那点痛,他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为何这群人就是不放过他!
蹙眉间,耳听一声脆响,楚寻欢抬手便将飞来的暗器折断在地,紧接着混乱中一个人影很快向着他的方向飞了过来,他凝神一看,正是华洵!
新账旧账一起,就在今日了结!
华洵飞身而来,刚一靠近楚寻欢便是狠狠拍了一掌过来,二人在空中掌间相对,内力瞬间将旁边飞檐震碎了!
楚寻欢心里系着两个徒弟力不敌众,精神无法集中,眨眼间剑上就落了下风,华洵手变爪迅捷如影拼命抓向他的左臂,作势要探个究竟,楚寻欢赶紧利落地抬掌将他的手拍开,二人来回间,脚下烟尘四起,楚寻欢低头一看,谢初昀被桑梓言护着,仅凭二人之力又怎么抵得过众人,他心里焦虑万分,只听华洵冲他吼道:“楚寻欢!你的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与你何干?”楚寻欢冷眸看着他,根本不想解释。
“我那日应当断了你的经脉,你不仅左手使不出半点武功,连力气都没有才对!到底是何人把你医治的!”华洵气急败坏,掌间动作更加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