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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听说夜公子正在侠义馆聚贤纳才准备捉拿黑血怪人,此事一成,他可就再也不是‘毫无建树’了。”楚寻欢低头抿了一口茶,“夜公子想趁此机会翻身,我却想趁此机会让他永无出头之日。”
“这人与韩江有什么关系吗?”玉磬还是最关心仇人。
“目前来说,与韩江并无关系,可他如今初入江湖,野心勃勃欲要干一番大事,难保有一天他不会结党营私,想借助太子之势助自己扶摇直上,再怎么说他也是夜侯爷的儿子,若非一直文武平庸早就闻名朝野了,既然此人于社稷无益,还有可能成为太子和韩江党派的人,现在若不除掉,难保后日会无端生事。”楚寻欢慢慢给她分析。
玉磬痛快道:“我明白了,即使这一切皆为公子的私心,若是能替姚家报仇雪恨,灭了武斗宗,我甘愿成为公子的那把‘刀’。”
楚寻欢赶忙起身,郑重其事地抬臂微微鞠躬:“多谢姑娘。”
玉磬一愣,样子竟是有些不知所措,然后下意识地对着楚寻欢微微欠身。
楚寻欢继续郑重道:“姑娘生得貌美,接近夜公子并且让他信任你的事就全全交给你了。”
玉磬混迹江湖聪明伶俐,男人的心里把握得精准,美人计自是懂得一些,为了报仇,即使是出卖色相她也毫不在意,目光陡然间便冷然狠厉起来:“公子放心。”
“还有一事,我想向姑娘坦白。”
“你说。”玉磬认真倾听。
楚寻欢将黑血怪人就藏匿在他的向阳别院一事告知给了玉磬并且告诉了她关于给死囚易容的计划,如果此计成功便可当众打夜子瀚的脸,让他沦为满京城的笑柄,重要的是还能让他头上落下一个欺君之罪,永无卷土重来之日。
自身难保的话,他又哪来的精力去招惹自己弟弟,这样的话,夜子修也能安全无忧,说不定原着里以后会发生的事也能避免。
那晚,楚寻欢欲要送玉磬回去,却被她拒绝了,她生得温婉大方,性子却是刚直不阿,这就要去筹备要办的事,在她临走时,楚寻欢忍不住叫住了她:“姚姑娘。”
玉磬回眸看着他,眼底是温和的。
楚寻欢敛眉心忧,慎重对她道:“若是他有不轨行径,关键时刻先保护好自己,若事败,我再从长计议。”
玉磬瞬间睁大双眼,一颗心温热地一跳,她见他周身清贵,似凡人金贵,可偏偏他又说自己非天潢贵胄,不过是仙界清苦之门的一个弟子。
楚寻欢看着她面色有所动容,继续道:“听说姑娘有一理想,想成为女夫子教书育人,此等鸿鹄之志,着实令在下心生敬仰,于是找谦玉兄弟要过你写的一篇策论来看……只能说,姑娘只是明珠蒙尘,只待清风徐来。”
玉磬眼底动容片刻,一双秋水明眸紧紧盯着他。
楚寻欢趁势上前,鞠躬作揖,温声谦虚道:“在下虽不才,但愿做姑娘的这阵清风。”
玉磬听见自己的心脏“咚”的一下,跳得匆忙,跳得厉害,她看着他眼神有些慌乱,竟是下意识地快速低头,很快匆匆离去了。
等她一走,谢初昀双手揣进两只袖子优哉游哉地倚在门口,看着酒楼的人声鼎沸,热闹喧嚣,一个姑娘匆匆穿越人群离开了。
他事不关己地说风凉话:“哎呀,师尊可真会说话……啧啧,我要是姑娘,我也沦陷了,谁不喜欢你这款懂得疼人的啊!要不说,‘好好说话’是一门顶级语言艺术呢。”
谢初昀那心里可是连连叹服,这收买人心的本事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这整里的角色摞在一起也没有88号一个人能说会道。
楚寻欢冲他背后翻了个白眼,低头见一桌子凉了的好菜直发愁。
“可人家毕竟是姑娘家啊,万一那夜子瀚是个禽兽不如的怎么办?”谢初昀回头问他。
“放心,姚姑娘有武功在身,不会吃亏的,实在不行还有你的金甲卫能护住她,这还多亏了玄大人知道疼人,能借给你的人绝不吝啬。”楚寻欢淡笑。
谢初昀:“……”
“得了,一桌子好菜不吃浪费了,给我打包回去,给你两个师弟。”
谢初昀跟着笑起来:“是,师尊。”
……
所以,玉磬从开始就是楚寻欢放在夜子瀚身边的内鬼罢了。
二人在船舱里又简单交流了一下,这个时候在一旁的夜子修明显脸上有不快,他质问楚寻欢:“如此大事,为什么瞒着我?”
楚寻欢叹了口气:“你呀……在我身边的时候虽然乖巧听话,可总是容易失控,更何况这件事……跟你哥哥有关系……”
夜子修蹙眉,闹起了脾气:“师尊是怕我妨碍你的计划?难道你觉得我会给夜子瀚通风报信吗?”
楚寻欢肃然否定:“当然不是,只是此事太过复杂,我不想让你参与过多,若是你知道了定要找我领事去做,我……”
楚寻欢停顿了一下,诚恳地看着他:“子修,我想保护你,不想让你搅这趟浑水。”
夜子修心中一热,看着他的一双深眸霎时晶莹剔透。
本来,楚寻欢的计划是让夜子修一直躲着不出来,设计让玉磬故意漏洞百出,再让慕岩亲自前来断案,再加上一个县尉作证,自己总不会理亏,一个人足以应付得来。但是万万没想到,夜子瀚请来的那群江湖侠客,非要打家劫舍抢走他屋里值钱的东西,百般劝说也没退兵,这才闹成了这样。
“公子请放心,夜二公子的事若有半点风声从我这里走漏,我自刎谢罪。”玉磬还半跪在地上,低头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