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人虽在心里大骂胡岳,需要他们卖命时就拼命讨好,不需要时就直接罢官收权,真是得鱼忘筌,过河拆桥。但此刻他们为保性命,也不得不交兵权。
毕竟他们是孤身一人而来,他们不知外面到底有多少禁军在等着胡岳的一声令下,但他们知道胡岳手中有五十万禁军。
昌荣从袖中拿出兵符,跪在地面,双手奉上,胡岳招手,他身旁的小太监缓缓走到昌荣面前,从昌荣手中接过兵权后,胡岳才满意一笑,“昌荣,念在你父亲跟孤半生的份上,孤赐你黄金百两,白银千两,孤还会派人去胶州给你建一栋豪宅。你虽辞官,但孤每月都会照例给你发放俸禄。”胡岳摆摆手,“谢恩退下吧!”
昌荣闻言,他对着胡岳行了一记大礼,感恩戴德道:“臣谢主隆恩,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昌荣语毕,站起身,恭恭敬敬退下。
当他走到朝霞宫外时,宫外长廊上的一幕让昌荣吓的后背发麻,不寒而栗。
光躲在长廊后,拿着弓箭射杀的禁军就差不多有一千多人,那藏在背后的禁军,鬼知有多少?
得亏是他明智,提前交了兵符,否则今日恐会死无全尸。
轰隆隆~
“昌大人!”
雷声和一个老太监的声音混杂,将昌荣吓的一个激灵,全身上下起了层鸡皮疙瘩,额头上冷汗直冒。
老太监笑眯眯的掐着嗓子道:“昌大人,这边走!”
昌荣心有余悸的回过神来,他缓了缓情绪,才跟着老太监一道离去。
轰隆隆~
又是一道惊雷闪过,将朝霞宫里不曾被烛光覆盖的地方给照耀的恍如白昼,但也只有短短一瞬,宫殿里便又变得灰暗阴沉起来。
宫里剩下的五人见昌荣交出兵符后平安离去,便也有四人因想着活命而纷纷跪在地上,交出兵符。
武尧看着交出兵符的四人,心脏砰砰乱跳,特别是当胡岳命令身边的小太监去将这四人的兵符收回时,又听着胡岳给他们封赏时,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胡岳命这四人离去后,只见武尧一人坐于席位上,武尧此刻已吓的魂不附体,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跪倒在地,对着胡岳磕头行礼道:“王上,小民其实不是福州节度使,小民是福州节度使费砀的小舅子。但费砀在前些时被他自己的儿子所杀,兵符被他儿子费燃所夺,后费燃又被歹人所杀。小民顶替福州节度使进宫,是准备向王上来禀报此事的!”
胡岳只知费家几代人为古月驻守福州,但至于武尧,他也是最近才听说这个人。
胡岳年纪大了,很多事情他也不想与人多说废话。
胡岳摆摆手,武尧以为胡岳放过了他,连忙道谢,武尧站起身,恭恭敬敬刚退到门口时,只听咔嚓一声,武尧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头颅就落于地面,咕咕滚了一地血。
大门口,身穿银白盔甲的禁军跪了一地。胡岳深知,每个守古月州或城的兵都只听手持兵符的人的命令。
除了兵符能号令他们外,就算是胡岳本人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会不为所动。
可去守州或城的兵都是精锐,若他们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那便是古月的灾难。
胡岳本就是个残忍嗜杀,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之人,为了那二十万兵将来不危及到他的子孙后代,他决定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胡岳眸色阴翳,沉声命令道:“去福州,若那二十万兵还在福州城,便规劝他们回郴州,若劝不动亦或他们被人解散,隐于福州,那便屠了福州,上至城下至乡镇,一个百姓都不许放过。”
禁军闻言纷纷行了一礼后,才全都飞身离去。
夜晚寒风阵阵,细雨蒙蒙,窗户上传来了飒纚的细雨声。
正屋里,裴子衿端着一盆洗脚水走到床榻前,他将洗脚水放到地面后,才蹲在水盆前,只见他伸出一手握住裴嗣音的脚踝放进这盆他端来的温水里。
这盆洗脚水中还放有处理好的花瓣和药材,去味留香,疏通经络。
坐在床榻边的裴嗣音有些不适应的动动脚,“哥哥,我自己可以洗!”
裴子衿对裴嗣音的话充耳不闻,他自顾自说道:“嗣音,这里不比督主府,没人伺候你。所以,我便亲自来伺候你了!”裴子衿微微一笑,笑容如沐春风,暖进了裴嗣音的心,“嗣音,我还记得你跟着我四处去拜师学艺时,每到夜晚,我都会伺候你洗脚,你呀,也会乖乖的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