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则美矣,可就是少了一点人间烟火气。
穿过多重小院,就到了栖凤宫。
栖凤宫本是虞国前朝元帝为了彰显自己疼爱虞酒卿的心思,不惜劳民伤财,大兴土木为虞酒卿所盖的一座宫殿,哪怕依照虞国律法,公主的府邸要在市井民间建造公主府,但虞容川还是将栖凤宫留给了虞酒卿,让她在宫内宫外有两个家。
虞容川对外宣称,这所宫殿是独属虞酒卿一人的,任何人都不能居住。
栖凤宫里很朴素,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绿瓦红墙边,栽种了几颗耐冬树。
唯有山茶偏耐久,绿丛又放数枝红。
秋季,耐冬花枝条茂密,颜色鲜红,花瓣层层叠叠,花朵妩媚动人,艳阳下,宛若一盏盏花灯,为这清冷朴素的栖凤宫增添了几抹艳色。
进了栖凤宫后,芙蓉让她坐在大厅一旁的椅子上,而陌风则站在白清兰身后,芙蓉怕待客不周,还特意让别的婢子奉上茶水糕点,以表敬意。
少时,虞酒卿从厅外走了进来,只见她身穿绿衣罗纱裙,头戴步摇水晶簪。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可令百花失色。
而她的美也惊艳了白清兰,白清兰从小到大都被人说美,可今日见她,才发现是小巫见大巫了。
见到虞酒卿,白清兰便起身站在一侧,以表尊敬。待虞酒卿走到上座坐好时,白清兰和陌风才一前一后行了一礼,“民女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虞酒卿笑颜如花,“免礼吧!”
陌风将白清兰扶起,白清兰毫不客气的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虞酒卿问道:“找本宫有何事?”
白清兰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笑意温柔,“我来找你是因为我要离开虞国了,临行前,来向你索要你之前答应我的礼物。”
虞酒卿笑意加深,她从袖中拿出一道卷好的圣职递给旁边的芙蓉,芙蓉走来,将圣职恭恭敬敬捧起后,才走到白清兰身侧。
白清兰单手接过圣旨,打开看了一眼,眉眼微沉,她一把将圣旨合拢。
虞酒卿问道:“这份礼物可还满意?”
白清兰只觉哭笑不得,“你这礼物,弊大于利。”白清兰站起身朝高位上的虞酒卿走来,芙蓉下意识挡在虞酒卿身前。
虞酒卿却摆了摆手,芙蓉识趣退下。
白清兰站在虞酒卿身前,伏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娘娘,这封圣旨,可是在赌。若陛下有万一,又或者新帝要改朝换代,那这封圣旨,岂非作废?”
虞酒卿语气平静如常,“我信你,你能有法子两全的。”
两全的法子对白清兰而言困难重重,若处理不好,这封圣旨就是个烫手山芋,谁接谁倒霉。
若日后真让虞暥为帝,他为了洗清耻辱,必要改朝换代,到时为了封宁梓辰的圣旨而得罪他岂非死路一条?
可是若不为宁梓辰的圣旨得罪他,那圣旨这道保命符岂非作废?
白清兰缓了缓情绪,她才紧握圣旨,心平气和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重新坐好。
白清兰冷笑一声,“娘娘,您才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神,改天换地,扭转乾坤,是神该做的事。如今你将神能做的事交给我一介凡人,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神也是由人而生,所以追溯本源,我和你也没什么不同。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清兰,只要你肯做,就一定能成功。”
白清兰被虞酒卿怼的哑口无言,她端起一旁的茶杯一边用茶盖撇浮沫一边转移话题,“好,娘娘,你既送我这份大礼,那清兰也还你一份礼。”白清兰抿了一口茶,叹出一口热气后,才将自己收集到的神仙庙里的所有资料都一五一十向虞酒卿一字不差的阐述了一遍。
白清兰蹙眉分析道:“这神仙庙遍布整个虞国,而我昨日去神仙庙里一探究竟时,却发现神仙庙的人不仅与匈奴人勾结且还和匈奴大将军韩蕴有关系。所以我怀疑,神仙庙是匈奴人特意安插在虞国的眼睛。而这次匈奴人能顺利攻下虞国一州一城,绝对是和神仙庙里的人里应外合过。最后,我还怀疑,虞国内有人叛国,而这个叛国的人不仅仅只是虞国子民,定还有虞国朝堂上的人。”
虞酒卿不解,“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呢?”
“邑都城内有一户富商,家产富可敌国。这富商叫唐憧,他还有个儿子叫唐炎。你可以从他查起,与他有过联系的官员,可全部严查,不能放过。”
虞酒卿眉目微沉,“来人!”
一声令下,一个身穿黑衣的影卫立在大殿前,她双膝下跪,颔首不语,他在等待命令。
虞酒卿命令道:“你带人去邑都西街神仙府,将府里人全杀了,一个不留。而后再去唐家,活捉唐憧和唐炎,至于唐府其他人杀无赦。最后,拿着本宫的令牌,去往虞国各地,将所有的神仙府全部连根拔起,切记,不许扰民。”
影卫行了一礼,“是!”
影卫起身,施展轻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