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立在游廊下,一袭蓝衣衬得他英俊潇洒,气宇轩昂,飘飘有出尘之表。
而他的目光则被远处一个身穿粉红衣裙的女子所吸引。
这女子身材娇小,肤白貌美,她和一个道姑对坐在石椅上喝茶论道,中间的石桌不仅摆放了糕点清茶,还放了一个小香炉,炉中冉冉檀香升起。
这道姑名叫妙贞,身材高挑,一身道袍,左手上还拿着一个拂尘。她有一头浓密飘逸的长发,用一根丝带整齐束在身后,五官端正,面目和善。
此人远看一身仙风道骨,近看却又是那么平易近人。
而今日和她喝茶论道的正是蒋婷。
蒋婷从小就被蒋博常常带入贞虚观中烧香拜神。
这一来二去,来的次数多了,她和妙贞也就成为了知心好友。
妙贞伸手给自己和蒋婷各斟了一杯茶。
妙贞是修行多年的高人,她一眼就看出蒋婷脸上的烦闷之气,便关心道:“蒋施主,看你一脸不快,可是有什么不顺心之事?”
蒋婷应道:“观主,我这几日总有一股莫名的恐慌,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妙贞安慰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蒋施主,凡事都要看开些。”
蒋婷微微点头,“谢谢观主!观主,我想问您,人生百年,恍若大梦,众生皆苦,那人又为何而生?为何而活?”
“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天道无为,道法自然!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蒋施主,人生在世,应当顺应自然而活。”
蒋婷不禁伤感起来,“人活一世,顺应自然,也要顺应天命吗?”
若真顺应天命,蒋婷将会一辈子听从父母的话而活着。
蒋婷的父亲蒋博从小把蒋婷当做大家闺秀来培养,就是希望她将后来能成为人中龙凤,做人上人。
可是她不愿意,因为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不是木偶,她有属于自己的思想。
她所思所想,不过是一生平安,嫁一个互相喜欢的人,安安稳稳一辈子。
哪怕这一辈子,粗茶淡饭,无钱无势,她也不会后悔。
妙贞解释道:“命由天生,运靠己挣。愚者认命,庸者拼命,智者改命。所以如何选,还得看蒋施主自己。”
蒋婷听不明白,她虚心请教道:“观主,恕蒋婷愚钝,可否再讲明白些?”
妙贞笑的一脸慈善,“蒋施主,你终有一日会懂的。”妙贞一甩手中浮尘,微微颔首,以示尊重,“蒋施主,你有富贵之命,但一生注定坎坷。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愿你历经万事磨难后,归来时,仍能守住本心,抱朴守真。”
妙贞语毕,他起身。蒋婷也跟着站起身行了一礼,“多谢观主,蒋婷明白了。”
妙贞又恭恭敬敬向蒋婷回敬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去。
同年秋,蒋婷和容钰因两人日日来贞虚观上香而结识。
容钰没向蒋婷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说自己叫阿钰,是来禹州投奔亲戚,但最后,亲戚惨死在了地震中。
容钰是翩翩公子,君子温其如玉,大雅卓尔不群。其容貌俊美,身形修长,而蒋婷是大家闺秀,虽不是名门贵女,可家中财富能买下半个邑都,模样也是如花似玉,娇俏可人,两人站在一起简直是天作之合。
两人因日久生情,之后又互许了终生。
当蒋婷将自己有心仪之人的事说给蒋博听后,不但没有得到蒋博的祝福,反而还被蒋博骂的狗血淋头。
蒋博不愿女儿嫁给一个平庸之人,便强制让蒋婷和容钰断了关系。
可蒋婷却宁愿和蒋博断了父女之情,也不愿和容钰分隔两地。
怒气冲冲,火冒三丈的蒋博拗不过蒋婷,一气之下真的与蒋婷断绝了父女关系,蒋婷含泪,离开了许府,她和容钰私奔,两人也一道离开了禹州。
而这时的蒋婷才明白,从前她对父亲逆来顺受,事事听从父亲话的乖女儿便是愚者认命,而现在为爱敢于和父亲断绝关系,便是庸者拼命。
至于为何而活,她也在容钰身上找到了答案,因为爱,她是为爱而活,所以活着才有意义。
两人来到田野乡间,过了一段幸福温馨的日子。
春初,春寒料峭,乍暖还寒。鸟语花香,春色撩人。
两人就迎着春日的暖阳,沐浴着春季的微风,去郊外踏青游玩亦或回家去自己圈起的田野里种稻播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