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不便公开的事情,但也确实是张家难得的机会——若无七蛟洞自己的配合,在后面的分割之中,张家能抢下多少东西?
而且做了这件事后要报仇,依然可以报仇啊。
安静之中,张君兰再次轻轻牵了一下张君雪的手,低声轻柔道:“君雪,爹爹说的是气话,咱们先坐下,慢慢谈好不好?”
其他兄姐也都投目过来,在骤然的惊愕过去之后,他们也觉得这事情确实是可以慢慢讨论的,一时都看着这位刚刚融入进来的小妹。
堂中安静下来,张问狄被张君雪当众戳破秘事引起的怒火也平息了些,他看着女子,平声道:“张君雪,你姐姐为张家带来多少不公和骂名,半年多来,张家哪个人没有在承受?七蛟本来要我们公开宣称是君雨的罪过,还指名要你去作证的,但家主第一句话就拒绝了。现在只是他在州衙中说两句谎,若说有什么受辱之处,那也是家主在受。用你姐姐的事情说两句话,为每个张家人谋一份补偿,你认为不可以吗?”
“。”
张问狄深吸一口气,退后一步,女子长久的沉默令他气平了大半:“过来完礼吧。”
张君雪没动,张君雁立刻也走上前轻轻推了推她,低声道:“君雪,快去吧。”
她毕竟是张家本代最杰出的年轻人,三两句话的冲撞,长辈不会意气用事,兄姐们也愿意包容她。
然而女子一动不动。
她不是在等一个颜面上的台阶,她是真的就这样立定了,完全没有依言而行的意思。
张君雁哄着推了两下,然而这位小妹刚刚那些乖巧和窘迫全然消失,她又重回那沉默到憋闷的样子,宛如一块万年不变的拙石。
“。姐姐对不起大家,所以她自杀了。”张君雪低着头开口道,“如果觉得不够。后面我来替她还给张家。”
“但是,是尚怀通,害了我姐姐。她在死的时候,都不像是一个人的样子。”女子再次重复道,“谁也不能。污蔑她。”
张问狄骤然回头:“污蔑了,又如何?”
“二爷、四爷、大伯、你,你们。都不配带着铭愿刀!”张君雪同样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他,这沉闷的声音一旦短促起来,就变得坚决而有力,“张家刀,从来不向仇人低头。”
“说两句软话假话,就可以获得很多东西你们觉得不错,那很好。我没有铭愿刀,做不了决定,张家要做的事情,自然是你们说了算。”张君雪走上前,低头拿起笔来,看着三伯五叔、堂下的兄长姐妹,“但是。”
她转身在红绸上写下“尚怀通”三个墨字,而后提起血迹未干的匕首,重重地一刺将其钉在了墙上。
她看着这鲜艳如血的红绸:“随意你们做什么。我会杀了尚怀通。”
没人想过这个闷葫芦般的笨拙女子身上能爆发出如此坚决而炽烈的恨意,她咬着牙,颈上鼓起的筋线和下颔连在一起。
怀抱这样恨意的人,一定会尖锐地刺破一切,怎么能有亲人和朋友?
在一片沉默和紧盯中,张君雪转身走出门去,从暖融的橘光中进入黑暗的寒夜,秋露令她的肌肤泛起一阵悚栗。
远处,高大的独臂男人隐约在那里。
——
长街之上,州衙之外,李缥青冷冷看着面前之人,一手拈玩着失翠剑上的饰羽。
张问虔沉默不语。
“张家主真是水里游龙,来去无碍啊。”
“。张家得想办法活着,少掌门。”张问虔低声道,“翠羽也有复兴之志,应能有所体谅。时局艰难张家也必得为自己寻得路子,我们也细细考虑过,此举对七蛟也不会有太大的帮助——”
“我不关心你张家有多困难,张家主。”李缥青打断,垂眸看着他,“你要怎么向我证明,张家不是站在七蛟一边。”
“。武比结束后,我们会请少掌门看到诚意。”张问虔拱礼一直未起。
“我会细细地看。”李缥青冷冷道,收剑起身而去。
与自己和解了!
其实前一天晚上就码完了4000字,早上七点半开始打算把这段剧情写完,12点更个六七千字。
但是写着写着就纠结不满意,一直到12点还是在改这4000字,所以就先发两千请了个假。
然后一个下午,写了三种方式来处理这段剧情,都是有好有坏,一直想找一个灵光一闪特别满意的办法,但之前没有伏笔和思考,突然硬要写确实很难,眼看又要晚上,还是没有头绪,只好妥协,选了三者之一来写。
作者毕竟不是码道萤火。
另外还有一点是今天相当于更了八千字,明天一天满课,所以中午可能就没有了。
(本来是打算今天六七千,明天照常4000的,但是卡文就是这样,精力时间都消耗完,却只得到二三千废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