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嗯嗯着。
胡秋月这才明白白竹点头的意思,高兴的同时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他们俩人之间的眼神只有彼此看得懂,别人是针插不进了。
送得好好的咸菜就这么易主了,赚钱的路子又少了一个。
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只有把卖卤肉的营生支起来了。
好在现在家里不欠债,还有七两银子的结余,每个集都去卖卤肉,月月都有进项,在乡下人眼里,差不多可以算是个小财主了。
俗话说得好,小富即安。如果不想瞎折腾,目前的日子是最平稳舒适的。
但白竹心里有个小小的心愿,他不敢说,也不敢想。
张鸣曦心里也有个小小的心愿,他不说,但经常想。
尽管不说,其实他们的心愿是一样的:给白竹在镇上开个馆子。
开馆子要租铺面,要置办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需要一大笔银子。
小小的七两银子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问题,空谈无用,只得暂时压下这个念头,好好攒些钱再说。
马上就是四月的第一个集日,要去支摊子卖卤肉。
一大早,张鸣曦拉着板车,带着白竹去镇上买猪头猪脚猪下水和香料。
这些都是熟门熟路的,本来张鸣曦一个人就能搞定,但他非要白竹陪着去。
怕累着白竹,张鸣曦不让他走路,坐车来回。
张鸣曦从青州府回来后,落下了一个毛病,并且病得不轻。
那就是白竹得时时刻刻在他身边,要睁开眼睛能看见,伸出手能摸着,不然就心慌慌的坐立不安,啥都干不成。
他知道是病,却不好意思说,万分黏人,天天像是白竹的尾巴,不离左右。
可怜白竹,上次遭了大罪,回家后也是非常的黏张鸣曦。他虽然不像张鸣曦那样有心病,但非常享受他的黏人样,不但不烦,反倒非常纵容他。
胡秋月见俩人连体婴儿似的,天天同行同止,略无参商,心里很是快慰。
这次的卤肉白竹加了酸果汁,味道有了质的飞跃,主要是口感好,再怎么煮也不会软耙耙的,而是脆脆的,嚼起来咯嘣咯嘣响,肉香味更浓。
胡秋月牙口不好,吃了一片还不觉得如何,宴宴吃了后简直把白竹夸上天。
他爱极了这个口感,一个人咯嘣咯嘣干了半碗猪头肉。
白竹见他爱吃,高兴得咧嘴笑,起码这个口感是受年轻人欢迎的。
三人早早拉着板车去了集上,出乎白竹所料,摊子支起来,并没有什么客人。
这不能怪老客们不捧场,他们的卤肉摊子像变戏法似的,这一集有,那一集没,一开始还有老客惦记着,后来干脆半年不露面,老客断了念想,新客压根不知,搞得门可罗雀,新老顾客都跑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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