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宫女行礼退出。
修长的手指放在门上,‘吱呀’一声便被推开来,殿里空荡荡,正西边的窗帘被人卷起,此时秋天的风已有些刺骨,紫色长袍的男子将手中的托盘放置于桌面上,走过去将窗帘卷下。才又进入西向小殿门,女子懒洋洋的斜靠在软榻之上,右手拖着一本书卷,似乎正看得入迷,身着一身略微艳丽的黄昏色。层层叠叠以此蔓延,流到裙摆的颜色都十分动人。腰肢被白绸紧紧束着,勾勒出女子曼妙的身形。中间那一颗明亮的玉石越发显得温润夺目,衬得那身长裙纱袍都带着富贵荣华的气息。
肌肤白腻似雪膏,长发青黑似流锻。挽着飞仙髻,戴着一根绞了银丝的翠玉珍珠步摇,芙蓉花模样的绢花插在鬓边和发髻下,摇曳的金丝流线蝴蝶钗插在鬓后,显得多情又柔和。
烟雾柳黛长眉,不浓不淡。那双眼睛的轮廓相当姣好,眼尾有点微微地向外扬,瞥过来看人的时候都带着股令人窒息的柔媚。樱唇涂上了微微红的颜色,衬得肤色更明亮。化了淡妆的脸庞清丽又明艳,呼吸间都带着蛊惑般的倾国倾城。
男子将这一切尽收于眼底,掩下眼底的震惊之色,缓缓走过去顿脚,
“姑娘再看什么书?”唇角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弧度,即使他早就从暗卫那里了解到雍歆的一切,甚至精细到她什么时间段喝了一口水,看了几页书,都有文书记得一清二楚,但他依旧是问了。
“只是一些消磨时间的杂记,殿下如今不忙了?”雍歆头都没挪动一下,似乎只是不经意问了这么一句话。
“嗯。。。。”男子沉吟了一下,才有开口,“还是忙的。”
雍歆抬头看到男子嘴角上扬的弧度,才明白他竟然是在耍她。
“殿下真心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雍歆轻微眨了下睫毛,表情严肃而认真。
亓瑕只是看她一眼,可能视线停留得稍稍多了一点,但这一点还是被雍歆感觉到了。
“姑娘是想念大円了吗?”亓瑕在旁边的软塌上落座。
“却是想回了,毕竟大円才是我的家。”女子唇中吐出一抹叹息声,悠悠叹叹,眼底带上点点悲哀,无奈又不舍,转又放下手心里握着的书卷看向紫袍男子,女子笑得淡然,却似乎融进了哭意,衬着窗外红棕的落叶更是美得不似凡人。
男子在那一瞬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只是那一瞬过后就被他掩藏起来了。
“姑娘若是想还是等伤完全复原在议,或是让棉香陪着你去一趟东山,东山的景色同大円最似,也便姑娘一解相思之苦。”
说完便不再停留,径直走出内殿,吩咐人将清粥送进去之后,抬脚便离开了,但那背影怎么看都像是仓皇而逃。
雍歆收起眼眶要掉不掉的水珠,纤纤细指摩砂着书页,神色莫名。
果然是这样么?
看来蒲岐的水也是不浅…。。不知道这位玉面公子对她说的话又有几分真假…
暗阁。
“十七,你自己下去领罚。”
“是。”紫袍男子应一声,便从左下角的偏门进去了,暗处的他神色不明,只是额头和后背都染上一层冷汗。
紫色衣袍从偏门小时候,石壁才合上,石壁顶上一排小字,‘罚门,过者见原初’。
大円边境,青葱之地。
“小子,快去给为师打桶水来!”坐在树下的年轻男子一身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栏外的花园里,芙蓉月下妖娆,浅红色的新蕊,明媚的像要召唤回春天,只是那语气极其欠扁。
被他招唤的矮小少年已是一脸怒气,这个男人将他带出皇宫之后竟然将他身上的细软全都收罗一空,就连身上的衣服都不放过,美名其曰是为了方便他带他出宫,可他竟转眼就将自己一身冰蝉丝的衣服给变卖了,换了一身成年男子的一套衣裳和一把破扇子,而自己这身据说是老板好心送的粗布衣裳。
在宫外的这几天不是让他帮他偷别人家的鸡,就是给他挖坑小解,天知道自己听从这个老男人的话给他哇了个两尺大的坑只是用来给他小解的时候,他是有多么想杀了这个男人泄愤。
但是这个老男人却是有些本事……
树上的男子见少年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一把跳下树,蹲到他面前。
少年抬头,淡淡的看他一眼,头撇向一边,心里却是气的无法言说,这个老男人蹲下来竟还是比他高,皇宫里谁不知道绝对不能在睿亲王面前提身高这两个字?也就是这个老男人每每嘲笑他的身高,却又能让他只能硬生生将火气瘪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