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付宇一心只读圣贤书,所以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这番情情爱爱的誓言,而他在娶了别人之后竟然还对着别人发了下这种誓,当真是让人心寒。
“付公子,我怕你今日是来错地方了吧?”玉梅站起身,一席红纱微动,她都到付宇面前,嗤笑着靠近付宇,倾身在他耳边说道:“付公子,这里可是渡春风,你出了银子替玉梅赎身,可多的是男人捧玉梅,若是跟着你玉梅要做一个毫无尊严的外室,玉梅不如就在渡春风风风火火几年,再荒凉一辈子也好过呆在你身边。”
仿佛是被名为“痛苦”二字的东西钻入到了五脏六腑,她在口头上一丝丝都不会让着付宇,那痛苦提醒了她不需要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任何同情,更不能继续被他的花言巧语欺骗,不若未来,她将会再次步上如今一样的道路,指不定日后都走不出这些魔障。
在身体的痛苦的提醒下,玉梅收起了自己的怜悯之心,嗤笑着来回走了几步,将付宇递给她的卖身契收入囊中。
“我在渡春风待了三年,每天我都在盼着我的如意郎君铺十里红妆回来迎娶我,等着我心上人来为我赎身,想不到等到了这些,想想真是可笑。”玉梅自我嘲讽,却不似过去那般悲天悯人、哭哭啼啼,她转而看着付宇,笑道:“玉梅离开了渡春风就没有居住的地方了,付公子若真的帮玉梅赎身了,可想过玉梅应该何去何从?”
付宇垂眼,这是玉梅提到了好几次的问题,快速地思考了片刻后,决定给玉梅找一个安家的地方。即便是冒着被薛婉茹知道的风险,他也要这么做,因为他不想看着玉梅堕入红尘,即便他曾经没有对她说过什么誓言,可他仍然心心念念着玉梅。
“我替你买一间屋,你住在那里,我养你。”付宇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显然知道许是会被玉梅拒绝的,现在的玉梅身价高,随随便便一个老爷、员外都能送她一套别院,她想住的多舒服就有多舒服,而自己却什么都给不了,连一间小屋子都要秘密行事。
“小屋子?”玉梅挑眉问道,随后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执起杯子微微喝了一口,说道:“多小的屋子,与渡春风这间屋子一般大小吗?”
曾经玉梅与付宇是邻里,两人情投意合便互相许了终身,原以为是天作之合,所以这些年来玉梅即便是来了渡春风也洁身自好,只赚取微薄的薪酬,还以为自己的如意郎君会穿着红衣裳来迎娶自己,最后发现这一切都是她自我想象出来的事情罢了。
付宇不但没有娶她,还娶了别人,娶了别人也就罢了,还对那个人说下了山盟海誓……如今又出现在这里,说要给她赎身……
付宇,我怎么看不懂你。玉梅喃喃自语,想到这些,玉梅便低下了眉毛,而下一秒就听到付宇说道:“城外马里屯之处,有一个小院子,就买在那里吧,如何?”
“城外马里屯……”玉梅念了一下这个地名,后又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说道:“既然付公子不怕遭人非议,那玉梅就由你养着了。”
玉梅抬起手,勾住付宇的脖子,妩媚地笑着,看着他一往情深的模样,感到可笑又可悲。
曾经她赤手可得,却不被眼前的人珍惜,而现在她站在高处,眼前这个男人却来求着她,人啊真是可笑的东西,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玉梅的思想不自觉地飘向了曾经,玉梅的父亲与付宇的父亲是村中邻里,见各有一孩子,且性别不同,便指定了娃娃亲,所以等她长大之后,玉梅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嫁给付宇。
而付宇在村中较为出息,念的书自是高人一等,很快他们就觉得付宇若是进京赶考也能取得功名,玉梅舍不得离开付宇,所以跟着一并走上了进京赶考之路,两人在路途之中相互携伴,玉梅更是为了付宇能够顺利考取功名,在渡春风一待便是三年,原以为有着这样情感的他们,若说不生死相依,也得不离不弃。
可付宇呢,又是如何对待她的?
玉梅惨然一笑,允自拿着床头上早已经准备好的行囊,说:“走吧。”
很快,玉梅便离开了渡春风,他们去了城外马里屯寻了一处屋子,玉梅便这样住了下来,这屋子被她装扮成了曾经住过的屋子的模样,完全比不上渡春风,可玉梅的为人向来是看中人,不看中钱,所以根本没有在意这些,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要做的绝对不是与付宇和平的度日……
玉梅就住在这里,安安心心地住在这里,等着每天付宇偷偷从薛府溜出来,给她带来钱财和甜言蜜语。他的确如自己所说的,将她养在了这里,并偷偷给她请了一个丫鬟,小日子过得并不比住在薛府里的薛小姐差。
而男人总以为自己可以隐藏的很好,殊不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薛家的入门女婿在外头养女人的事情传到了薛小姐的耳里,薛小姐大发雷霆,带着下人就寻了过来,要把玉梅撕碎。
正好付宇和玉梅在屋里吟诗作对,被薛小姐捉得正着。
“来人,给我把那个女人活活打死!”薛小姐踹开门后,身后拿着棍子的下人涌入了屋里,要将玉梅活活打死。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付宇将玉梅护在身后,阻拦那些下人,不允许他们动手。
下人们不知道该不该对姑爷动手,万一伤到姑爷了会不会被薛小姐责备,于是就这样僵持着,直到薛小姐命令到:“把姑爷绑起来!”
“是!”下人们回答,并拿出绳子想要将付宇捆起来。
玉梅步步后退,却没有一丝害怕的神色,她挑衅地看着薛小姐笑着,像是在看笑话一样。
薛婉茹微微眯眼,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可怕,她恨不得现在除掉这个女人,但付宇拼死保护令她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