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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第2页）

苏暖扑哧一笑，也不辜负它的好意，畅快的揉捏起这个发光球。

……

吃饱喝足心情愉悦之后，苏暖抱着自己的小钱罐回到房间，往床上一倒，快乐数钱。

她今天卖了上百碗馄饨，营业额是八百一十六文，其中摊位租金和碗筷租金就要十文，买虾要一百三十文，骨头要二十八文，还有不好计算的面、油和各种调料。

回来前她还买了一百多文的肉，家里的米也要补充了，天更冷之前需要再买一床褥子，怎么算，都攒不下钱，刚才数钱的喜悦瞬间消失，苏暖仰倒在床上，发出悲伤的呐喊，“我什么时候才能攒够还给村民们的钱啊！”

想起这个，她就忍不住心塞塞。原主也是个苦命的，她的祖父是猎户，祖上起就住在山里，在娶了她祖母后，才在妻子的娘家——上河村安家。后来，夫妻俩生了两个儿子，分别是原主的父亲苏大和他的小叔苏山。

苏大遗传了父亲的大力气，十二岁起就跟父亲一起上山打猎，那时候起苏家日子过得着实不错，不仅每天都能吃肉，还能攒下一笔钱。但这样的日子在苏大的弟弟苏山进学后就结束了，愣是苏大父子俩猎到的猎物再多，也填不上苏山越来越大的胃口。

笔墨纸砚要钱，束脩节礼要钱，同窗宴请要钱，为了苏山能继续读书，为了苏山以后能考中状元，苏家父子跟老黄牛一样拼命打猎。

因为手头拮据，苏大直到二十一岁才娶到原主的母亲，祝氏。

祝氏嫁过来前本以为公公和相公能干，婆婆持家有道，家里怎么也能攒下来不少钱，起码每日能吃上肉，吃上米面的，却没想到父子俩赚来的钱都填补给了小叔，自己跟着婆家在乡下吃糠咽菜，小叔在镇上大鱼大肉。

祝氏因为家境不好，一开始还忍着，甚至婚后一年就生下原主，寄希望于生个孩子能让婆家重视自己和孩子一些。但没想到苏家父子满心满眼都是儿子弟弟考中秀才光宗耀祖，根本没想过祝氏会有不满。

直到原主十一岁那年，为了凑够苏山科考的银子，苏家父子冒险进深山，结果遇到狼群，苏祖父身亡，苏大身受重伤，需要将养着。

见家里的老黄牛一下子没了劳动力，苏山也是个狠人，直接入赘到镇上吴大夫家。

苏祖母本就因为丈夫去世而伤心欲绝，又被这个小儿子气到重病卧床，人一下子就不行了。

为了给母亲治病，苏大跟村里好些人家借了钱，约定自己伤好后打猎还。

但苏祖母年纪大了，几贴好药下去也没能救活，没几天人就去了。

苏大为了让父母走的安心，撑着病体披麻戴孝，在安葬完父母后也跟着病重了，祝氏一开始还抱有希望，在跟村里人借钱请了两次大夫后，也放弃了。

等苏大一过世，祝氏安葬了他，收拾了自己的嫁妆，借口回娘家探亲，将刚满十二岁的原主撇下，直接改嫁了。

原主直到娘亲改嫁了之后才知道自己被抛弃了，好在从小就要挖野菜，缝补衣物补贴家用，磕磕绊绊的，养活了自己。

原主这经历比苏暖惨多了，特别是那个忘恩负义的小叔，让苏暖在从村里人口中打探到完整事情经过后恨得牙痒痒。

苏暖要代原主还上她父母欠下的银钱倒也不是爱心泛滥，其中也有考虑到村里人看到她现在天天摆摊，显然有还钱的希望，那么肯定会多关注她一些。而那些把她看作繁育后代的生育机器的光棍们，也会多点顾虑，毕竟她身后可背着好几两的债呢，娶了她也等于娶了这些债务。

“苏暖姐，你在家吗？”

这时，门外传来每日清晨来送虾的兄弟俩的声音。

苏暖连忙起身，整了整衣服，将一百三十文钱拿好，快步出去。

这会雪停了，夕阳西下，橘黄色的光芒照耀大地，将雪白的雪地染上一片金黄。

兄弟俩耳朵被冻得红彤彤的，苏暖连忙将银钱递过去，说：“一共一百三十文钱，你们数数。”

兄弟俩没上过学堂，只会从一数到十，见状从怀里掏出一些小麻绳，十文钱串一串，不多时就理好了，“对，是一百三十文钱，苏暖姐你明天还要虾吗？”

苏暖想了想，说：“不要了，下大雪，路难走，这几天我都不会去摆摊了。”

年长的少年应了一声，拉着明显有些失望的弟弟离开了。

苏暖关上篱笆，回屋。关门前，看着天边椭圆的夕阳，突然有点想吃鸡蛋羹了。

黄橙橙的鸡蛋羹，软嫩香滑，口感绝佳，是她小时候生病时才能吃到的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