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这间房子是父亲专门为你腾出来的,只是您早年和祖父住的地方,有您的珍贵回忆。这里的一花一草从未变过,父亲差人按时打扫。可是我自作主张,让海棠把这里重新布置一番。没想到这丫头心细如尘,知道老太君日日诵经礼佛,便把此处改为佛堂。而房间一角的那株梅花,也是海棠的杰作。”季成珺看着身后的海棠,轻轻一扯,已经把她放在了老太君面前。
老太君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女子,仿佛看到了多年之前的儿媳。海棠性子沉静,与儿媳有八分神似,怪不得季勋元一定要把这丫头安插在她的身旁,老太君见了人,才明白了其中的玄妙。
“参见太君,奴婢……”
“不许说奴婢,我房里的丫头,都是我的义女。”老太君捉住了海棠的手,却回头看了一眼季勋元,已经略知一二。
“母亲,已经闹了一天了,不如就让海棠伺候您休息吧!季成珺你实在太吵,房自己睡。”季勋元吩咐道。
“我才不要。”季成珺的撒娇让老太君再次开怀大笑。
“我的两个孙儿谁也不准走,我多年未见他们,总要问问他们都经历了什么。”老太君笑里藏刀。
让身边的杜姨娘一阵心悸。
众人散去,只剩下祖孙三人,烛火跳动,几人却仍旧没有睡意。
“孩子,你告诉祖母,杜姨娘那女人带你们姐弟二人如何?”老太君半倚在蒲团上面,担忧地问道。
“唉……反正她不喜欢我。”季成阳人小鬼大,也知道府中的事情。
“她给弟弟下毒了,可是我还没找到确凿的证据。府中上下人人都知道,杜姨娘骄横,我们姐弟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季成珺神色黯淡,不愿多说。
“我就说,这蛇蝎女人不会好好待你们,你父亲却……”老太君说道此处,两行浊泪触目惊心。
“祖母,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父亲也是为难,家中没有个女主人,我和弟弟又不懂事。现在您回来主持大局,我们姐弟就有了盼头了。”季成珺依偎在祖母身边,心中安静。
“我也有盼头。”季成阳笑着保住祖母,只觉得很安全。
“可苦了你们这两个小人儿,没有母亲在身边,真是可怜。”老太君抱着两个心肝,沉沉入睡……
杜姨娘愤愤地回到房间,把身上的貂皮大衣狠狠一甩,几乎要被季成珺这丫头气死。
她堂堂宋国公府的姨娘,居然被一个小丫头踩在脚下,实属耻辱。
她被今晚的夜宴气得脸色煞白,不由得抬手指着王嬷嬷:“你们干什么吃的?大小姐没有出城迎接老太君,难道你们提前都不知道吗?”
想到季成珺得意的表情,杜姨娘的恨意从眼中迸出来,恨不得冲将出去,把季成珺撕得粉碎。
“夫人,这事儿不怪老奴。您让老奴看着少爷,看着老爷和海棠,老奴就一味的跟踪他们,谁承想大小姐居然在众人眼前出现,还弹了那首已故夫人……”王嬷嬷看着杜姨娘的脸色说话。
“别提那个死了的女人,死了还要和我争,我恨不得找个道士让那女人永世不得超生。”杜姨娘的疯话被王嬷嬷轻轻的按了回去。
“可不能随便说这话,宋国公府可今时不同往日了,老太君回来了,他们姐弟就有了出头的人。夫人您不要动气,自乱阵脚只能给他们有机可乘。”王嬷嬷城府颇深,在一旁出谋划策。
“恐怕季勋元也有了撑腰的人了。”杜姨娘眼珠一转,不屑地看着王嬷嬷,心中愤恨。
“夫人的意思是……”王嬷嬷沉吟片刻,其实已经猜出了八九分。
“海棠那丫头是我们的心头大患,如果不解决掉她,我简直夜不能寐。”杜姨娘终于说出心中所想。
“一切都交给老奴,老奴保证,定要那丫头生不出孩子来。”王嬷嬷脸上的横肉在烛火的映衬之下显得更加恐怖。
“手脚干净点,千万不要像……”杜姨娘顿了顿,不愿意提起那死丫头的名字。
“老奴办事儿,夫人放心。”王嬷嬷奸笑一声,计从心来。
清早起来,季成珺服侍祖母穿戴整齐,等待众人的请安。
杜姨娘早早就但在外面,半边的身子已经站麻了,可是仍旧不敢动弹一下。
好不容易等着老太君出来,却看到了姐弟二人的脸,杜姨娘的兴奋就减了大半。
昨天的夜宴,杜姨娘并没有给老太君留下好的印象,今日如果不能扳回一局,恐怕以后杜姨娘的日子会很难过。
“给老太君请安。”所有女眷柔声细语的说道。
“你们起来,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明日开始,你们不必巴巴地跑过来,站在寒风之中,想必都冷了,海棠,赶快把火盆都点上。”老太君吩咐海棠给众人取暖。
海棠就带着几个婆子把烧得正旺的火盆端了进来。
正当众人笑吟吟地看着老太君的时候,季成阳居然发起狂来。
“不要烫我……不要烫我……”季成阳蜷缩成一团,躲在老太君的怀中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