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程家父子,白怀忠便端着壶茶在院子里细细喝着,吴月红陪坐在一旁闲唠嗑,白雪跟程志远的亲事定下,大家心里都高兴。除了白莲,闷闷不乐的跟奶奶坐在影墙后面搓荞麦皮,眼睛时不时往旁边白雪腰上瞟——那里挂着缺了一角的玉佩,程家定亲的信物。
看到白苗苗回来,白怀忠即没像从前一样数落,也没搭理,就跟没看到似的喝茶,吴月红也是一样。只有白于氏起身询问:“苗苗没事吧?”
“没事了,这两天注意点就行。”人送到了,景煜珩再担心也不得不离开。
白于氏小声询问:“你吃饭了没有?饿不饿?”
白怀忠呷了一口茶:“她现在本事大了,到哪也饿不着。”吴月红把柄在她手里不敢吱声,乐的白怀忠替她说出心里话。
白莲头也不抬的叱声:“一走一天,知不知道爹娘担心。”郁闷了半天,只有趁这个机会把气撒出来一点。
环视一圈,说起来都是骨肉血亲,对她却一个比一个冷漠,幸而还有个奶奶,让她感受到亲情温暖。白苗苗满不在乎丢下一句:“我看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挺开心的,没见有多担心我。”
说完就回屋去了,她现在只想躺着。
白莲气急抱怨,却没人理她,父亲不吭声也就算了,母亲也不责怪白苗苗,反说她话多,气的白莲把东西一丢,回屋去了。
吴月红隔着屋子说教:“都快十六了还这般不懂事,你这样谁家敢娶你!”趁机添油加醋把在王家的遭遇告诉白怀忠。
白怀忠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茶壶重重一放:“岂有此理!他王家才吃了几天饱饭,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敢瞧不上我白家。我记着王家了,等我逮着机会弄不死他们。”
“王家的就是见钱眼开的主,等咱们雪儿嫁去程家带着咱们过上富裕日子,他们自然要巴望着。”吴月红提醒道,“两个闺女的亲事都定下,天佑要读书考功名顾不得谈婚论嫁,等莲儿也定下一门好亲事,我也算功德圆满了。”
“莲儿不急,程家结识的都是镇上的有钱人,等雪儿嫁过去,在镇上给莲儿找门好亲事还不简单。冯家就是出了个秀才,等咱们天佑也考上秀才,多的是权贵人家来求结亲。”一想到自己未来的好日子,白怀忠就笑眯了眼。
这点吴月红也知道,她急的就不是白莲的婚事,只是想提前给白怀忠吹吹耳旁风,提醒他家里四个孩子,白苗苗的嫁妆不能给太多。
这边白怀忠正在沉思,门口有人敲门,声音文雅:“有人在家吗?”
“谁呀?”吴月红听着耳生,饶过影墙一看,“冯子周?”
冯子周恭恭敬敬作了个揖:“婶子有礼了,请问白苗苗在家吗?”
“你找苗苗什么事?”吴月红想不通他跟白苗苗什么时候搭上的。
冯子周哪里敢说实话,遮遮掩掩道:“呃···年前苗苗说想借我的书学认字,我答应等我考上秀才就借她,所以我今天过来问问她还借不借书了。”
白苗苗在屋里听得真切,暗觉这些人撒谎也不知道找个好由头,要是借书看就能学认字的话,还要学堂做什么。
起身出去,对着大门喊一嗓子:“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