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两年……如果不行的话就五年、十年。如果项光之愿意与他同行,即便叫他等上一二百年,他也愿意。
明明是他先遇见这道光的,这道光劈开了他生命中所有的黑暗,将他从那片泥沼中拉了出来。
这份救赎,本就应当他一人独占。
他是他的。为什么要允许其他人抢走?
“……”就在何必落下话音之后,项光之平静地问道,“说完了?”
何必并没有注意到项光之的异样,他满心都沉浸于对于未来的幻想之中:“嗯!阿光,就算你一时半会想不开也没关系,你跟我回十六宗,我们……”
一道迅捷的光芒闪过,带着无法消弭的痛苦与愤恨,带着雷电的踪迹。
最后映在迅剑剑身上的,是何必惊愕双眸的倒影。
他没能躲开项光之的迅剑,因而在冰冷的剑锋割破何必的咽喉的一刻,他惊讶地看向他。
项光之放下了柳如烟,紧握迅剑。这一个转身干脆利落,直接抹了何必的喉。
方才沾上的何必喉间的血迹,顷刻间就被黑色的大雨冲刷干净。
冰冷的,无情的雨水啊。
何必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喉咙,他缓缓地倒退两步,半张着嘴看向项光之。
有一刹那是无法对现实做出任何反应的,除却喉咙见带来的痛楚与冰凉,何必没有再多感受。
他还沉浸在那份美梦之中,还幻想着要与项光之永远在一起,可是面前的人回过身来,还与他的却是迅剑的剑锋。
“宗主!!”
身后同样负伤了的璎珞大喊一声,她的血已经止住大半,正要赶到何必的身边来,却被青年立起一只手,制止了。
何必不允许她过来。
于是璎珞不敢再上前。
何必捂着脖颈,呆呆地看向项光之。
那些热切的幻想啊,连带着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梦想,在一瞬间化成泡沫。
他从未见过如此表情的项光之。
双眼中带着彻骨的恨意,仿佛要生啖其肉,饮其血。
即便面对着最下作的魔修都不曾有。
项光之的眼中早已没有了太阳,在这一刻,只有复仇的火焰。
——“人性本恶。我当初,就不该从那些人手里救下你,更不该带你去洗髓转道,在外跪了七天七夜,求隐士前辈教你修医。”
“何必,你真让我恶心。”
雨声噼里啪啦,每一滴都砸在所有人的心上。项光之对何必举起了手中的迅剑,直直地指向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