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在外面低声说送来了姜汤,太医也候着了。
祁渊把怀里的沈珈芙整理了一下,拉过帘子,将她挡着,叫外面的人进来。
姜汤先递给沈珈芙喝了下去。
祁渊见她把姜汤喝完了才松了一口气,叫她伸手去给太医探脉。
幸得好那水池里的水不深,若是沈珈芙一整个跌进去了,怕是眼下人都被冻傻了,哪还能有精力在这儿哭。
太医仔细查探着,缓了会儿才道:“微臣之前说过,娘娘有些体虚,但好好调养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如今入了一遭凉水,于身子总有不好,这几日需注意着莫要着凉了,特别是触水的地方,需得好好顾着,不能再见风了,以免日后骨头疼。”
“微臣去给娘娘配药,娘娘需得喝个几日。”
沈珈芙悲从心起,她才刚断了之前的药,现在又要接着喝,一时间,越想越气,钻进了被子里,不想再看见祁渊。
祁渊叫宫人去拿药,转头看见沈珈芙这丧气的模样,心疼地凑过去,把她的被子掀下来一点,让她能透透气。
“珈芙,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朕就回来了。”祁渊轻声道。
沈珈芙露出眼睛瞧着他,正要说什么,外面传来通报声——太后过来了。
太后那边一听到沈珈芙被推进池子里的消息就立马叫人备上仪仗过来了,这一路上她都在想若是沈珈芙出了什么事她定是不会放过罪魁祸首。
冬日里的池水那么冷,寻常人进去都得冻得说不出话来,更别提是娇养着长大的沈珈芙了。
一进去,她就看见了床榻边的祁渊。
太后走过去,将帘子拉开了瞧着里面的沈珈芙,瞧见她哭红的眼睛,心疼坏了。
“怎么样?有没有事?还冷不冷了,太医怎么说的?”
她一个劲儿地问,沈珈芙只摇头说没事,收起了刚刚的眼泪,将太医的话尽数说了。
太后依旧生气。
“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掉进池子里去!哀家只听人说是被人推了,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冬日里把人往池子里推,存着好恶毒的心思呐!”
沈珈芙是女子,未曾有身孕,又极为受宠,前些日子刚被太医诊断了说体虚,今日就被人往冰窟窿里推,一个不慎,或是终身都怀不了身孕了。
可见其人心思歹毒。
沈珈芙眨眨眼,看着太后,说:“姑母,是许婕妤摔了,抓住了嫔妾,嫔妾被抓着往前,掉进了池子里。”
太后皱起眉头,态度不见有什么变化,她不看沈珈芙,却是看着一旁站着的祁渊,冷声道:“珈芙遭此大难,你欲如何。”
沈珈芙也看他。
祁渊上前,将沈珈芙露在外面的手臂放回被子里,声音里透着冰冷和不易叫人察觉的狠戾:“母后放心,谁伤了珈芙,朕都不会轻饶的。”
说罢,又嘱咐沈珈芙:“别多想,朕很快就回来。”
祁渊走了。
太后又叫来宫人问了沈珈芙的病情,知道没什么大事才彻底放心下来。
“珈芙让姑母操心了。”沈珈芙躺在床上,身子已经渐渐暖和了起来,她开口。
太后坐在床榻边看着那张略显苍白的脸,说:“不是你叫哀家操心,是这后宫里心思歹毒之人太多,防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