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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需要你露出手腕以便于微臣采精血。”章太医身后带了学徒进来,学徒手中捧着白玉碗,“微臣会很轻的,殿下稍稍忍忍。”
王皇后侧过头看着宋重云,耳上的翡翠坠子随着她的转向而微微晃动。
害怕、恐惧。
但又不得不照着他们所说去做。
宋重云额头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他手臂伸出摊平在桌案上,露出纤细雪白的手腕,他的手指微微蜷缩,紧张的不得了。
然而这时,却见殿门再次被推开了。
宋重云激动的抬眼去瞧。
他以为是萧大将军来救他了。
然而并不是,来的人身形纤瘦,是昨日才见过的濮阳侯邓昌。
“皇后娘娘吉祥。”濮阳侯进殿后跪在地上,对着皇后道:“臣听闻陛下龙体有恙,特前来献药。”
王皇后眼尾上扬,几乎是从鼻腔里发出的声音,讥笑道:“献药?你来献的什么药?陛下病重至此,不也有你一份功劳吗!?”
邓昌脸色很白,被皇后这样一说,涌上了一层红色,他垂着头,从怀里摸出个紫檀小盒,双手托着,“此乃邓家祖传秘药,唤三日回魂丸,只要人尚有一息在,这丸药就可将人从鬼门关拽回来。”
“呵。”王皇后瞥了他一眼,道:“你这样的破落子,还有这样的好东西?这么好的东西你为何不自己留着,竟然舍得拿出来?!”
邓昌强打起精神,藏着脸上的羞愧,道:“臣这药丸好与不好,章太医一试便知。”
王皇后懒得与他多言,仿佛多看他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似的,道:“行了,药丸你放下,本宫自会让章太医查看,你可以走了。”
什么腌臜东西,也配进披霞殿里来?
宋重云冷眼瞧着这二人,心里倒是泛起了嘀咕,他听得出王皇后语气重的不屑与厌恶,但是濮阳侯是公主之子,又如何惹得皇后这般厌恶?
但是邓昌并没有动。
王皇后没理他,对着章太医不耐烦道:“赶快给幽王采精血!”
章太医从药箱中取出把小刀,放在白布上擦了擦,看向宋重云,道:“幽王殿下,臣冒犯了。”
说完便用一只手抓住宋重云的手掌。
手一碰触到宋重云的手掌,章太医惊了一瞬,幽王的手掌肌肤细腻娇嫩,触感与女子无异,这让章太医老脸忽然一红,差点没抓住另一只手上的小刀。
稳了稳心神,章太医才抬起另一只手执刀直接向宋重云的手腕处割去。
刀尖冰凉凉的,贴着手腕的时候,感觉整个人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他的手腕处最为敏感和脆弱,稍稍一碰到,他便下意识的向回缩。
但是自己的手掌却被章太医紧紧按在桌案上,动弹不得。
王皇后瞧着这边发生的事儿,冷哼了一声:“章太医莫不是年纪大了,不忍心下手?”
这话在提点着章泽,他赶紧回答道:“老臣这就取血。”
刀尖贴在手腕上,缓缓划过,宋重云咬牙闭上了眼睛,刺破肌肤和肌肉的痛感一瞬间便从手腕处,传到了四肢百骸间。
宋重云后背上也起了一层冷汗。
疼,特别疼。
可他却不能喊出来。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刀尖割破肌肤,刀尖在肉里划过,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血管被刺破,血涌动而出流在肌肤上,那股子暖暖的、黏腻的滑动。
血腥味充斥在周围的空气里。
就在这一刻,殿内外同时传来两声呵斥:“住手!”
一声来自濮阳侯邓昌。
一声来自飞奔而来的萧知非。